“不,是殷勤的殷,元老的元。”
“哦。对了,我此番进城,是去学堂当教官,你呢?”
“我去学堂当教书先生。”
“赶巧了!莫不是咱俩同去一个地儿?”
“或许吧!天色不早了,咱再不赶路,怕是进不了城了。”
“怕什么?城门关了,老子也能跳进城。”
“你当然不怕,我一个文弱书生,又不懂武!”
“这不是有我么?”说罢,池劭一笑,伸臂一搂,把殷元栓紧,便施展轻功,赶起路来。两人腾云驾雾一般,速度奇快。殷元从未试过如此,当下只得死死贴住池劭,生怕手一松开,便得摔死了。当池劭跃下地面,殷元犹自处于雾中,未回过神来:他双目紧闭,双手还死死地抓住池劭的衣裳。池劭瞧着有趣,便捏了一下殷元的脸,触手的肌肤,滑得很。殷元被他捏痛了,睁眼骂道:“你怎么老爱欺负人!”
池劭坏笑道:“老子就爱欺负你!怎么着!”
“你!”殷元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人,当真是无赖!”说罢,瞧着不远处的城门,自个儿跑了进去。池劭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同一个学堂时,殷元才搭理他。“你你你怎么跟来了?”
“这是我亲外公开的学堂!怎么,我来不得?”
殷元刚想说些什么,迎面走来一位五旬老者。此老者便是池劭的外公,曾老夫子。
“劭儿,你来啦!”曾老夫子笑道。
“嗯,我来了!外公,近日身子可好?”
“好好好。这位是?”
殷元施礼道:“老先生,小生姓殷名元,是来应聘夫子一职的。”
曾老夫子在前引路,道:“进屋说罢。”
曾老夫子见殷元长相俊俏,谈吐不凡,加之附有推荐书,又是邵儿的友人,便把他收下了。
曾老夫子安排殷元住在后院的一所木屋,那木屋虽小,却也雅致。是以,殷元很是满意。可池劭偏偏作怪,说什么单身无趣,定要与殷元同住一屋。那曾老夫子自是听他的,便遂了他的愿。这,可苦了殷元,从此落入贼手,再无宁日。
殷元教文,池劭教武,两人白日里没什么接触,该干嘛的就干嘛。可是到了夜里,殷元便头疼。明明屋里有两张床榻,池劭偏要跟他挤在一块睡。本来嘛,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的。坏就坏在,池劭睡着了会乱摸殷元的身子。好吧,摸了也不要紧,要紧的是,池劭清醒之时还大言不惭道,“老子喜欢的可是黄花闺女,摸你这大老爷们干啥?”每当此时,殷元恨不得一剑解决掉他。
学生之中,不缺调皮捣蛋之徒,每每有人欺负殷元,总有池劭帮他出头,好好教训那些小毛头一番。这样一来,小屁孩们个个中规中矩地上课,再也不敢捣乱了。于这点上,殷元倒是很感激池劭。
时光飞逝,殷元已来学堂教书一个月了。每月月底都有两天假。这日傍晚,月银发放了。殷元便琢磨着回家一趟,该在爷爷坟前上柱香、烧些纸钱,也该捎些礼物送与叶大爷。由于步行来回不便,殷元便雇用一辆马车,赶明儿回家了。
一早,殷元跟曾老夫子说明缘由,便出发了。他没跟池劭说这事,因为池劭这日也一早出门了。
这次,殷元走的是大路,又是坐马车,是以,早早回到老家了。一下车,殷元便直奔叶大爷家。叶大爷一脸笑意,道:“殷元啊,你回来看大爷,大爷就已经很高兴了。你怎么带礼物?可破费了!”
“您这些年来,可没少照顾着我爷孙俩。送些东西这也是应该的,您收下吧!如今爷爷不在,小侄权当您是我最亲的人了。”说罢,殷元跪下叩拜叶大爷。
叶大爷眼睛潮湿,缓声道:“好孩子,好孩子。起来说话吧!”
“嗯。我婶子呢?”
“她?呵呵!早上去了邻村刘员外家当临时工,怕是晚上才回来。”
“爹!我回来了!”两人说话间,一妙龄少女走了进屋,挽住叶大爷的手,连声唤爹爹。
“她是?”
“他是?”
叶大爷叹道:“她是我女儿玉红,自小被送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我也……”叶大爷哽咽道:“老天有眼,亏得那户人家的少奶奶产得了一子,那老夫人心里高兴,便送了几丫头出来。这不用赎身也能出来,还白白得了许多银子的好事,百年难遇啊!怕是老天瞧着我家玉红懂事,担待着她吧!”
殷元点头道:“原来如此。”
叶大爷道:“玉红,来见过你殷元哥哥。”
这玉红,生性活泼大胆。此番见到殷元,便心生爱慕之情。当下凑到叶大爷耳旁细道:“爹,女儿看上他了。”
“你!”叶大爷老脸一红,骂道:“女儿家子,羞也不羞!”
玉红跺脚道:“爹!”叶大爷转身不理她。她便靠近殷元,嘻嘻笑道:“殷元哥哥,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你可有心上人啦?如果没有,那就我了,行不?”
“啊?”殷元脸皮薄,当下俊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门外有句沉沉的男声传了进来,“不行!”三人往外一看,某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脸怒气地走了进屋。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殷元眼中那个泼皮无赖——池劭是也。
殷元心中纳闷:他怎么来了?
叶大爷也心中纳闷:他是谁?
玉红心中更纳闷:他怎么不早来一步?好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