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课堂
后来张精英得偿所愿地帮杨老师搬了家,并在第二天就被杨老师叫到家里饱了口福。这顿饭大概因为是特意做给张致吃的,不仅全是他喜欢的菜,连盐分、火候什么的,都刚刚好是他最喜欢的程度。于是自此,且不要说心啊脑子啊什么的,反正我们张总的胃,算是实实在在地被拴在小杨老师这里了。
假期里,在蒋琛小师弟艰苦卓绝地实行他的解脱计划的时候,杨若愚赶在年前回了父母家。张致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机场,自称他这一走,自己觉得心里空唠唠的。杨若愚无情地嘲笑了他一阵,没当回事地上了飞机。
大年三十晚上,杨若愚在密集的拜年电话中间,接到了张致的电话。
“说话方便吗?”
开场白竟是这个,杨若愚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张致是体贴他在父母家,特意这么问的。
“方便,”杨若愚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我在自己房间。”
“嗯,刚才一直接电话呢吧?你这电话简直是热线啊!”张致笑道。
“都是些学生,拜年的,”杨若愚放松身子半躺在床上,觉得十分惬意,心情颇好地调侃道,“张总也要给我拜年?”
“……没,就是想你了。”
这句话明明说了几百遍了,不管是从前还是重遇之后,但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点极具特殊性,还是那声音通过电话显得格外低沉和悲凉,杨若愚竟稍稍被触动了,便难得地没有损回去,只是问:“在哪儿过年啊?”
张致落寞的声音再次响起:“能在哪儿啊,朋友们基本都回老家了,一个人在家看春晚呢!以前不觉得,今年怎么这么凄凉啊!”
“你还在羊城?”杨若愚惊讶地问,他以为家人都在北京,张致过年一定会回北京的。
“不然呢?”张致吃吃地笑,“还是你希望我去你那儿?那我现在订机票!”
杨若愚理都没理他的浑话,继续问:“怎么没回北京过年?”
“没意思,”张致意兴阑珊地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杨若愚想起,几年前他俩在一起时,张致确实从没跟家人一起过年,那时他以为张致是想陪着自己……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张致跟家里人关系似乎不太好,跟妈妈和两个哥哥几乎不怎么联系,对爷爷和爸爸也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只是,没想到竟坏到连年都不曾一起过的程度……也许当初,不仅张致没有认真地了解过他,他自己也不曾彻底了解这个枕边人吧……
短暂的沉默,张致在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没定呢,”杨若愚回答,接着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应该快了,要回去备课呢!”
张致明显开心多了的声音立刻响起:“真的吗?那你订好了票跟我说,我机场接你去!”
挂了电话,杨若愚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绚烂的烟花,轻咬着嘴唇,静立了许久。
杨若愚订了正月初五的机票回羊城,他在家乡机场给张致打电话时,向电话那头十分惊喜的那个人强调说自己下学期有门新开课,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了多少。
张总这又是送又是接的,杨若愚便不太好意思再给人家摆脸色,对后来几乎每次来都掐着饭点儿,甚至要拎上几种菜的蹭饭男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开学之前,张致童鞋去杨老师家蹭饭的频率几乎可以用“经常”来形容。
这段时间杨若愚家的厨房利用率极高,当然并不只有张致一个客人——自从那次在甜品店互诉了衷肠,杨若愚和蒋琛的来往就更加频繁起来——当然是纯友情层面的——两人经常一起打球,一起打边炉,甚至蒋琛有时候下载了部新电影也拎着啤酒跑来杨老师家看。杨若愚当然知道蒋琛是刚失恋急于找地方消磨时间,但多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师弟作伴,他也求之不得。当然了,由于蒋琛每次来之前都会打电话确认,杨若愚从来没有让两个客人同时出现在家里过——他可没打算把张致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南方的寒假是很短的,还没到正月十五,杨若愚和蒋琛就开学了。蒋琛在杨若愚的引荐下又潜入了另一个留学生课堂,跟杨若愚一样过回了羊城香山两边跑的日子,好处是两人在香山上课的时间差不多,所以又经常约了带着装备去占香山校区的羽毛球场。
慢慢地张致也感觉到杨若愚似乎比以前更找不着人,探索了几次之后,这天接杨老师指示,让他晚上下了课去教学楼门口等他,指示原文中还提到,如果到早了,直接去教室等他也行,反正是公选课,人很多,不会有人注意。
这是一堂面向南校区大三大四本科生开的公选课,叫《汉字与文化》。这种课本来是给低年级没修满学分的学生查缺补漏用的,一般没多少人选,但由于杨若愚名声在外——本科生们对他颜值的关注多于他的学术能力——几乎堂堂爆满,旁听的比选课的都多。张致到得早,成功地在教室后排占到了一个座位,同时为教室里几乎清一色的娘子军深深扼腕。
还没等到杨老师来,张总就已经被邻座一个开朗的女生搭了讪:“老师,您是督导吧?过来查课的?”
督导是神马?一头问号的张致自然不会被一个小姑娘看出端倪,只微微一笑不说话。那姑娘以为得到了肯定答案,急吼吼地开了腔:“杨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