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二世能够拥有这样杰出的建筑,最需要感谢的还是沃尔西大主教,就是那位“慷慨”的把汉普顿宫送给黑太子的红衣大主教。在他疯狂敛财、富可敌国的人生顶点时期,他不仅出资修建了汉普顿庄园,还扩建了约克坊。
约克坊就是怀特霍尔宫的前身,曾是历任约克大主教的官方住宅,如今是理查二世的心头好沃尔西,一位“就不利己、坚持利人”的“伟大”主教,曾雄心壮志的要打造出比国王更奢华的住所,然后,他成功了,再然后,房子收归国有了。他几乎可以说是倾一己之财力,为英格兰皇室贡献了当世最杰出的这两座宫殿。让我们一起为感谢他的付出而默哀三秒吧,他的故事充分告诉了我们一个人生真理——做人不要太嘚瑟。
理查二世讨厌罗马教廷,与他童年时期沃尔西大主教的过分嚣张有着分不开的因果关系。
奥古斯特抵达怀特霍尔宫时,右侧的部分还在修建中,修了好些年了,一如欧洲各地一修就是上百年的教堂。
理查二世对于在一时激动下把汉普顿宫送给侄子这件事,其实还是很心疼的,但他拉不下脸再和侄子要回来,所以他正在致力于把怀特霍尔宫打造成比汉普顿宫还要奢华的王宫,据说设计图上的房间超过了1500间,不仅拥有汉普顿有的网球场,还拥有汉普顿所没有的保龄球场、斗鸡场和比武场。
“比武场已经建好了,你最好让你的骑士们在伦敦期间也不要松懈训练。”玛丽小姐对提点道,“父王很有可能要和你‘娱乐’一下。”
理查二世和他的哥哥黑太子一样,都对暴力美学有着异样的执着,只不过黑太子更倾向于亲自在战场上冲杀,而理查二世则喜欢坐在高处看骑士比武。这也是理查二世讨厌罗马教廷的理由之一,教廷一直很反对骑士之间粗鲁的比武,甚至几度出台了限武令。
然并卵,骑士比武的风气依旧盛行,欧洲的大城市里随处可见各种比武场。骑士也以比武为荣,奥古斯特的骑士长安德烈是个中好手,只要他想,他可以不输掉任何一场比赛。
奥古斯特给了骑士长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是要安德烈必胜,而是要安德烈记得给他叔父留点面子。
沉默高大如影子一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在小公爵身侧的骑士长,全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玛丽小姐假装没有看到奥古斯特和他的骑士挤眉弄眼,只是忍不住搂了楼他的肩膀,再次亲切的称呼他为“哦,我的小布丁”。
怀特霍尔宫是个十分庞大、复杂的复合型建筑群,拥有多重职能。布丁公爵在两位小姐姐的引领下,走的一双小短腿差点都要断掉了,都还没能走到叔父面前。觐见国王就是这点不好,你不能一路乘车到达房门口再停下。
玛丽小姐时刻关注着奥古斯特的情况,每隔一会儿,她就要停下来关心的问上一句:“要不要我抱着你?”
这话不是说说,是认真的。在玛丽小姐保守的冬裙下,藏着力大无穷的体魄。
奥古斯特为了面子,忍痛拒绝了。不是他的面子,而是玛丽小姐的面子,她已经十八岁了,但她的父亲却毁了她母亲在世为她联系过的两桩很好的潜在婚姻。虽然奥古斯特并不觉得结婚才是女性唯一的结局,可鉴于玛丽小姐此时此刻尴尬的身份和现状,嫁出去绝对是个好选择。毕竟她的表格兼前未婚夫可是皇帝。
不是国王,是皇帝,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在中世纪的欧洲,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剩下的各国国王,名义上都只是国王而已。哪怕强大的罗马帝国早已经不复存在,但唯一的皇帝依旧维持着皇帝的体面。比起当“玛丽小姐”,“玛丽皇后”明显更符合玛丽的身份。
玛丽小姐的父亲是英格兰国王,母亲是阿拉贡公主,姨母是卡斯蒂利亚女王,教会承认了她父母婚姻的合法性,他的表哥也曾有意迎娶她,无论如何她都不该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玛丽停下脚步,抬手,敲了一下奥古斯特光洁白皙的脑门:“不要为我担心,好吗?请把操心的工作留给我,我可是你的教母啊。”
是的,身为堂姐的玛丽小姐,同时也是奥古斯特的教母。
西方的教父母和华夏理解意义里的干爹干妈不太一样,它更类似于一个双重保障,如果教子的父母不幸去世,那么,教父母将会成为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他们有义务保护并照顾孩子长大。这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荣耀。一般会由父母最信任的亲人或者朋友担任。
奥古斯特的教父是理查二世,教母曾一度空缺,因为很显然的,连黑太子都对自己弟弟不稳定的婚姻状态绝望了。
直至两年多以前,玛丽小姐刚刚年满十六岁,她就在黑太子的郑重拜托下,成为了奥古斯特的教母。
同时也成为了理查王储的教母。
这被很多人视为玛丽小姐和理查二世破冰的信号,她此前有很多年都从未和自己的父王说过一句话,对于成为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教母更是抗拒异常,最后也不知道是被谁说服,才勉强答应同时成为两个孩子的教母。
一边让女儿当王储的教母,一边又让女儿当王储的女侍官,真不知道理查二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奥古斯特很想同仇敌忾的与玛丽小姐站在一条战线上,一起谴责渣男理查二世,但是……
这就是人类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