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打断他道:“皇上随身护驾的禁军,岂有学艺不精的?倒是你,昨天已是第二次不顾天子之尊以身犯险了,都当了三年皇帝的人了,还这般莽撞胡来!不知轻重!”
萧景琰知他指的是自己把他护在身后的事,苦笑道:“罢罢罢,我总说不过你,总之以后你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我也老老实实让人护着,行了吧?”
二人说话间,肩头的伤口已包扎妥当,梅长苏一拉被子就要缩回去,却被萧景琰一把拉住,道:“翻过去趴着。”
梅长苏惊道:“又、又干什么?”用力拽住被子,萧景琰低声道:“高湛刚才说,你是第一次……既然发烧多半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梅长苏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断然道:“我没受伤,不用看!”萧景琰哪里肯信,也不再和他啰嗦,双手齐出,梅长苏只觉眼前一花已脸朝下趴在床上,咬牙怒道:“萧景琰!你用擒拿手对付我?!”
身后一声轻笑,萧景琰一边扯开他被子一边道:“你若早点这样喊一声萧景琰,我立刻便知你是谁……”他话未说完忽地抽了口气,低声道:“……我竟忘了你背上的伤。”
梅长苏这才想起自己背上还有几个没痊愈的伤口,昨天那一通折腾想必结痂被蹭掉了,难怪刚才泡在水里觉得刺痛,他浑不在意的趴回枕上摆摆手:“不过掉了几个疤,擦点药就好了。”
萧景琰不说话,双手轻轻分开他臀瓣,梅长苏毫无提防之下惊得一躲,肌肉牵扯之下那难以启齿的某处一阵剧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萧景琰看着那个又红又肿的小口直发呆,刚才高湛说得含蓄,他没料到竟会伤成这样。现在都这副状况,昨晚他有多疼可想而知……
梅长苏半天不听他出声,扭头就见他一脸懊悔心疼的表情,顿时明白,伸手推了推他道:“好啦,不是上药吗?”
萧景琰拿起那个青色药瓶,挖出药膏轻轻抹上,梅长苏虽觉青天白日光着身体让他在那个地方上药太过难为情,但知他心疼自责,也不好再别扭,只得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
一时上好了药,萧景琰取了干净衣服来给他穿好,又拿几个软垫给他靠着,就准备去唤人煎药,梅长苏见他还是一脸郁郁不乐,挪了挪身子,然后“唉哟”一声,萧景琰立刻凑过来紧张道:“怎么了?”梅长苏抬手将他眉心拧起的纹路抚平,微笑道:“现下没事了。”
萧景琰一愣,将他手握住,低声道:“还疼吗?”
梅长苏轻笑:“有皇上您亲自服侍上药,自然不疼了。”萧景琰道:“你还闹!昨晚为什么不……不……不……”
梅长苏抽出手白他一眼道:“不不不,不什么?我又不是女子,哪有这么娇弱了?”说罢不再理他,扬声喊:“飞流。”
殿门一声轻响,眨眼间蓝衫少年就到了跟前。梅长苏指了指窗边的案几道:“那里有纸,飞流去取几张过来,苏哥哥给你折孔雀。”飞流欢天喜地的跳过去取纸,萧景琰也出去吩咐太医煎药,折回来见飞流趴在床边,双手托腮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哥哥给他折孔雀,不由一笑。坐下也拿过一张纸折起来,道:“太奶奶教的孔雀?”
梅长苏嗯了一声,须臾后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纸孔雀一前一后出现在两人掌心,飞流笑逐颜开,一手一只高高兴兴地在床边玩了起来。
这时高湛端了药进来,萧景琰下意识地站起身就想去接,梅长苏却抢先一步道:“怎敢劳动公公亲自端药?飞流,快帮苏哥哥接过来。”高湛躬身赔笑:“先生如此客气,折煞老臣了。”
飞流替他端药原是做惯了的,放下孔雀小心翼翼地接了药递过来,梅长苏撇撇嘴有心不想喝,奈何萧景琰站在一边目光灼灼的瞪着他,只得几口喝了。萧景琰这才一笑,对高湛道:“着人取些点心蜜饯来。”又看了看飞流,加了一句:“时令鲜果也取些来。”
高湛答应了退下,梅长苏看了萧景琰一眼,道:“皇上以后当着人的面,还是要有皇上的样子才好。”
萧景琰摸摸鼻子,道:“我一时忘了……”想了想又道:“人前我听你的端着皇帝架子,人后你就不许一口一个皇上陛下的。”
梅长苏听他语气近乎耍赖,哭笑不得,但知他脾气如此,只得点头,又道:“这养居殿我也不能再住下去。”
萧景琰一听便急了,道:“你要出宫?上次的刺客还没查到,你此时出去我如何放心?何况我已答应了母亲,不再随便私服出去,那我们……”
梅长苏抬起一只手止住他,微笑道:“皇上这偌大的后宫,难道给我和飞流寻个住处都寻不到吗?”
萧景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答应在宫里长久住下去了,顿时喜不自胜,低低喊了声:“小殊……”
梅长苏怕他在飞流面前忘形,做出些什么亲昵举动,赶紧咳了一声。这时高湛领着几个宫人端着水果点心之类的进来,萧景琰只得坐正了身子,命人把一碟糖霜樱桃端给梅长苏,又招呼飞流来吃。
飞流看到宫女端上来的切得整整齐齐做攅心花朵一样摆在盘子里的水果,眼睛早直了,听了这一句把手中的孔雀一丢,跳过去抱着盘子就大吃起来。梅长苏在床上喊:“慢点,小心噎着!”
其实他这番举动可谓御前失仪,但皇上本人面带微笑的看着,谁又敢说什么?高湛笑眯眯地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