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黔被动地被他抱着,眼神又逐渐归于麻木。
杨少君把他带回房间,让他躺下,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便握住他的手:“你睡,我等你睡着再走。”
苏黔侧过头看着他。
杨少君用宽厚的手掌遮住他的眼睛,语气强硬了一些:“睡!”
他感觉到苏黔柔软的睫毛贴着他的掌心不停的颤动。他把手压的更紧了一点,提高声音:“快睡!”
半个小时后,苏黔的呼吸终于趋于静谧。
杨少君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有点脚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如果说昨晚之后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话,那他现在已经无法在逃避一个事实——苏黔也许是真的疯了!
刚才压抑的无数想法如泄闸的洪水一样倾巢而出,让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苏黔时心情复杂到连心都在揪痛。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不行!
叫醒老孟,让保镖轮流来看着他?——可万一他真的伤人了怎么办?
杨少君哆嗦着拿出手机,找到卢老先生的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1:03分,他最后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他对自己说,再看一看,再给苏黔一个机会吧。
18、第十八章
杨少君一人擒住了五名毒贩,涉案海洛因数量巨大,又兼他肚子上被人捅了两刀,身负重伤依旧神勇作战,于是出院以后毫无疑问地升职了——他被授予二等功,调入刑侦大队,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去火车站天天呼吸那污浊的空气了。
苏黔独挑大梁的第一笔生意出了点岔子,赔了近千万。他很愧疚,去向苏博华请罪,苏博华却笑着安慰他:“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你只要能从这次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那这一千万就不算亏。”苏黔交给父亲一份详细的反思报告,逐条分析导致这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苏博华看完很满意,又给他拉了一个两千万的项目。
与此同时,杨少君拿着两千块的补贴犹豫了很久,最后用一千块给母亲买了个颈椎按摩仪,另外一千请局里的兄弟们吃了顿大餐,庆贺自己两刀换来的升迁。
苏黔结婚几个月后妻子汪文就怀孕了。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万分重视,请来数名专家把孕妇的日程表安排的满满的,各种检查、胎教、锻炼,一周光是保养品就花费上万,吃的汪文没有妊娠反应都天天想吐。每天有七八个佣人围着她团团转,简直摆出了红楼梦中小姐的架势,有的专门给她洗头的有专门给她按摩的,然而就是这些人,完全挤走了她和苏黔独处的时间。在那九个月里,他们没有任何夫妻生活,苏黔甚至不和她同床睡,生怕压到她的肚子,直把她郁闷的有苦说不出。
杨少君被单位领导介绍去和一个姑娘相亲,两个人试着处了三个月,在这期间杨少君又是别扭又是愧疚,把自己弄得压力爆棚。幸好那个女孩也嫌弃他工作太忙工资又少,两人吹了,杨少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日子就这么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的过着,千百万的财富在苏黔手中去了又来,说不上有什么革命性的成就,至少保证了他在上流社会中不倒的地位;杨少君从底层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日子总算有了起色。他努力又敢拼,甚至有种把自己的身体当钢铁的干劲,三天两头就挂彩,却也三不五时能立功,所以没过几年就升上了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又几年升上了大队长。
红楼梦里有一句说双玉的诗,“一个是阆苑奇葩,一个是美璧无暇。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而苏黔与杨少君,一个是云巅的花朵,一个是地下的尘埃,命里是有缘的,才在少年时相见。可偏偏每一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势不两立。又分开了近十载,演绎着自己与对方毫无关联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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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杨少君就给苏颐打了电话,只说苏黔目前的精神状况出了点问题,希望他通知苏家的家人,尽早赶过来帮忙。苏黔的兄弟姐妹虽多,但却没一个在他身边,大姐陪着父母去夏威夷度假了,二姐在香港工作,苏维和情人出国了,连唯一留在上海的苏颐,也因为苏黔害怕那些匪徒会对苏颐下手而把他和情人李夭夭一起送到马来西亚去玩了。苏颐得知消息后,立刻定了两日后的回国机票,并通知了苏谢元和苏谢惜。
打完电话,杨少君收拾一堆东西,出门了。
他去了自己的老房子,刚打开门就被一股酒气熏的直皱眉。客厅的地上乱丢了十几个空啤酒罐,还有甩下来的衣服。杨少君就跟着这一件件衣服指的路走到了卧室里。
齐永旭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男生赤.裸相拥地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听到杨少君的脚步声。杨少君气的发笑,回身到柜子里找了块塑料泡沫出来跑到床边狂揉。齐永旭不一会儿就惊醒过来,浑身汗毛直竖,痛苦地捂着耳朵低吼:“住手!”这一来,他的床伴也被闹醒了。
两个人坐起来,赤.裸的上半身各有几个新鲜的草莓。齐永旭瞥了眼杨少君,迷瞪着熊猫眼扑到床伴的背上,哀嚎道:“这才几点,你要命啊!”
杨少君的脸黑的像碳一样,冷笑:“你真客气,真把这儿当你家了啊。”
齐永旭揉揉鼻子,不在意地说:“我会帮你洗床单的嘛!”
年轻漂亮的小男生刚被吵醒的时候还一脸困惑,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