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子殊的反应比他的更快,左手闪电般锁住男人持枪的手腕,使劲往反方向一拧,就卸下了他的武器,紧接着右手拽过男人的衣领,提起右膝,狠狠踹向他的心窝,清晰听到肋骨断裂的喀嚓声。
男人面朝下,软绵绵地瘫倒下来,晏子殊摘下他的无线通讯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又从男人身上拿走备用子弹匣、ic门卡,再拉拽着男人的双臂,把他拖进舱房里。
右脚绑着石膏,加上至少两日未进食,晏子殊才活动了一下就喘得厉害,额头上也冒出汗珠,但他不敢在走廊里耽搁太久,右手握枪,左手扶着舱壁,一步步踮着脚尖,走向走廊末端的扶梯。
晏子殊强烈克制着自己想潜入报务室、给卡埃尔迪夫发送讯息的冲动,因为他不能确定这艘货轮所在的位置,可是,潜入报务室却会百分之百地暴露他的所在。
只要他一强迫无线电员利用海事通信卫星发出求救信号,那么,他就会被帕西诺的手下围困在那个小房间里。帕西诺只需要十秒,就能用定向破门弹炸开报务室的门,可卡埃尔迪夫赶到苍茫大海中的某处,却起码要几个小时。
远水救不了近火,从事枪林弹雨的外勤工作十余年,晏子殊已能快速地判断出怎样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
心底的思念是那样强烈,仿佛只要他踏入报务室的门,就能与卡埃尔迪夫重逢。
不,哪怕只是从卫星电话里听见卡埃尔迪夫的声音,晏子殊想,他都会欣喜若狂!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离开这艘船。
想起卡埃尔迪夫的脸孔,晏子殊的眼眶突然热了,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站在扶梯上。
就在这个时候——
从楼梯下方的通道里,传来俄语说话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这几个男人是要上楼。
站在狭窄的楼梯上,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晏子殊握紧手枪,悄然转身,如同幽灵一般退回上一层,藏在消防栓铁箱的旁边。
男人们的皮靴重重地踩踏在钢铁扶梯上,发出咚咚的震耳响声。上楼后,他们依旧热络地交谈着,还夹杂着嬉笑声和脏话,往与晏子殊相反的,通道的另一头走去。
约半分钟后,走廊里再也听不到男人们的说话声,四周只剩下船舶行驶时发出的隆隆噪音,晏子殊松了口气,从消防栓铁箱旁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