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周端起酒觞倒满:“有劳季大哥辛苦一趟了,记得还有一件事不要落下。”
“何事?”
“将要卖出的弩车,必须全部拆掉棘轮、偏心轮,否则再高十倍价格也不卖。”
“这是……恢复成改制前的样子?”
“正是。”
季布放下酒觞:“如果真要这样,我倒担心对方不肯买了。”
虞周冷笑:“那此人心怀叵测,杀之无错!”
季布吓了一跳,买卖不成仁义在,怎么喊打喊杀起来了?真那样行事与山贼强盗又有何异?
“子期万万不可如此……”
“弩车乃是军器,寻常人家极难见到,是也不是?”
“是……”
“改制前的弩车足以匹敌大秦弩车,是也不是?”
“确实是这样,但是谁不想要更好的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改制后的弩车已经可以匹敌我军了,他们要来干什么?真的是对抗大秦?还是转头落在我们身上?
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不信亚父、子房兄想不通,更不信他们允许威胁外流……
现在告诉我,买弩车的到底是什么人?怎能说服这二老的?”
“是……秦墨。”
季布老大哥的威严确实不俗,但是论口舌之道,他比虞周差远了,条陈分明的数了一遍,不说不行了。
“秦……墨?!你是说,亚父,子房,还有田钜子他们,都同意将弩车卖给秦墨?!咱们的敌人,相里业?!”
季布赶忙摆手:“子期你别激动,不是相里业,是另一伙人,我也说不上来,就跟田老他们一样崇尚非攻的一伙……”
“那也是秦墨啊!怎能不跟相里业通气?亚父他们怎么同意的?咱们才多少家业啊!哪有送人情的余地!”
“你真误会了……其实之前的曲辕犁水车已经卖过了,拨给你的粮草便是来自此处……”
虞周好悬没吐一口血来,差点被气死!
这他娘的什么脑子啊,那些农具送给百姓是一回事,卖给秦墨,哪怕价格再高,从本质上面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他不在乎钱粮多少,哪怕秦墨从百姓那免费得到,也比现在这样强百倍啊!这算什么?被人合伙玩了吗?还是范增?
之前的恶作剧可以看做玩笑,怎么军国大事也这样没点保密意识,根本不慎重?!
见到他的表情,季布就知道又误会了,悔不当初啊……另一个话题更不敢提了,急忙抱住虞周手臂劝道:“子期,是为兄失言了,少将军过几日便来,子房他们一并同行,还是由他亲自解释吧……”
虞周咬着牙长出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