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迟疑地回道:“那金蛟帮帮主带了几位高手,山下也有不少他们的帮手,看起来来意不善,小人特来请帮主……”
笑七咳嗽一声:“罢了,我随你走一遭。”
他低下头,有些抱歉地看着朱钰:“你中的毒与朱颜相同,未必致命,先委屈你在地上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衣橱前,迅不及防地踢开橱门,里面整齐地挂着数十件白衣,看不出什麽不寻常之处。他关上橱门,自言自语:“我方才似乎听到橱里有人,真奇怪。”
他一摔衣袍下摆,昂首挺胸走出门去。
仁杰和朱颜蹲在地道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十郎趴在仁杰腿边,昏昏欲睡。
朱颜神色审慎:“这副帮主野心勃勃,想图谋什麽?”
仁杰英气的眉一扬:“事不宜迟,我先去取雷剑和那宝盒。”
朱颜握住仁杰,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仁杰推开地道顶部的地板,穿过衣橱,就看到朱钰赤条条,孤零零地蜷缩於床边,他双腿间鲜血渗出,左膝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看下去。
朱钰忽然抬眼望着仁杰,强运所剩无几的内功,急冲哑穴,得以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嘶音:“十一郎,请你取一件袍子,给我披上,好吗?”
他的样貌清丽,神态语气与朱颜一般无二,此刻朱钰只是一个脸色灰暗,面带愧疚的平凡人。他的嘴角现出一丝凄凉微弱的笑容,仿佛英雄到了末路,竟是无比的恳切动人。
仁杰叹息了一声,从衣橱里取了一件白衣盖在他身上。
朱钰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声音沙哑,眼里有一丝温柔闪过:“十一郎,朱颜真幸运,为什麽不是我先遇上你?”
仁杰轻笑,眉目俊朗帅气,翩翩美少年风采尽显:“朱钰,道不同,不相为谋。”
床头墙上,那柄鳄鱼皮剑鞘雷剑安静地挂着,仁杰取下揣进怀里。
朱钰头上冒出阵阵冷汗,静静地忍着痛苦,凝神观察,没有出声。
仁杰走到床角墙边,仔细敲着砖听声音,设法辨认帮主交代的那个密洞。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办法确认。他回头触见朱钰探究的目光,立刻掀开床单,罩住朱钰的头部。
朱钰忿忿地低喃了一句。
仁杰踱到朱钰身边,蹲下身问:“朱钰,那宝盒可是被你移走了?”
屋外传来一阵喧哗,有人语调急促:“副帮主,这可如何是好?”
笑七已快步走进卧室,冷不防与起身来不及离开的仁杰四目相接,视线顿时胶着,两人心内均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屋内陷入奇特的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和蒙面朱钰的低喘。
一个悦耳的声音蓦的打破了沈默:“副帮主,久仰!” 仁杰放柔语调低吟了一句:“你还记得吗?笑若风烟犹一瞬……”
笑七平静的脸色忽然变了,眼中闪过惶惑,惊疑和一丝难察的幽怨,他如被催眠般,颤声回答:“笑若风烟犹一瞬,留连光景惜朱颜,他,他竟什麽都同你说?”
仁杰清澄的眸子注视着对方,他的目光并不拙拙逼人,柔和地闪着星光,然而,
这样的注视,却令笑七感到无法忍受的烦躁,有一种想爆发,想倾诉和想毁灭的yù_wàng。
他艰难地启口:“帮主……他怎麽会记得,我们当年的事?”
仁杰微微一笑,“副帮主,朱颜并不是你想象的那麽无情。”
笑七很快恢复平静,冷淡地说:“十一郎,你不过是无名小卒,不可能会了解帮主的想法。”
仁杰表情很轻松:“不错,我是一个外人,很不巧,却知道帮主和你的心事。”
笑七目光如刀剑相相,一阵寒芒闪烁:“如此,我唯有杀了你。”
他忽然抬掌对仁杰用力劈来。
仁杰身体一直处於警戒状态,见势迅速往床上一倒,有些狼狈地躲开致命一击。
他急中生智,忙喊:“副帮主,你杀了我,帮主的秘密,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笑七果然攻势略收,冷笑:“你知道什麽?”
仁杰从床上坐起,沈声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在朱颜心中所占的份量,他是否怪你害了他?还有,他现在是死是活?”
仁杰话音平静,心中却在打鼓,额头渗出细汗。
他在衣橱中听到,笑七与别的男人上床,情动之时口里呼喊的是朱颜的名字,若笑七对朱颜真的有情,必然想了解自己在情人心中的地位。
仁杰只是赌一赌,笑七是否和其他陷在情网中的男女一般,想知道心上人的秘密,只要笑七不立刻动杀机,自己就有希望离开这个屋子,也可趁机转移笑七的注意力,以免暴露朱颜的藏身之所。
“哼,你怎麽可能知道这些事?” 笑七幽静的双眼冷淡地瞟了仁杰一眼,悠然吩咐:“来人,十一郎行刺帮主,罪当立诛,即刻关入地牢。”
数人走进卧室,向笑七恭身行礼:“拜见副帮主。”
躺在地上的朱钰努力挣扎,发出嘶裂般的低音:“我是帮主,快救我!”
进屋的一群帮众都是副帮主的亲信,动作迅捷地将仁杰绑了,扭着推出了房门,对地上的人不理不睬。
笑七轻快地说:“朱钰,你累了,歇息吧。”他毫不客气地踢中朱钰的哑穴。
仁杰又被扔回那个小黑屋,副帮主的手段狠辣,看他如何对付同床同枕的朱钰,就能知道一二。
这一次,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