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略潮湿,有些闷热,恰好一阵风迎面而至,路边挺立的香樟沙沙直响。一对情侣打闹腻歪到路中心,被骑车路过的人按了一记铃,又默默靠回路边去,男孩子趁机往女孩子耳边吹了一口气。
温酌言目光瞥过路边的“竹园”标牌,话锋一转:“看见那个牌子没有?我来报到时候从这里路过,还真去找竹林。”
聂寒山跟着看过去,笑道:“这你就太为难人了小温同学,统共也就这么一点地,人数摆在这,宿舍楼位置都挤成了这样,还想搞园林绿化?”
温酌言咧着嘴乐:“挤一挤总是有的,种那么三两棵,小竹园也是竹园啊,说到底就是不走心。”
聂寒山道:“其实也挺好,贵校的特色不就是梅园没有梅,竹园没有竹,兰园没有兰?管你为什么,反正就是这个名。”
温酌言噗嗤笑出来:“希望校方能保持下去,不要骄傲。”
聂寒山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拍一下,然后也跟着笑了。
前面那对情侣回过头来,大概以为两人在嘲笑他们,神色略显不善。聂寒山索性率先加快步子,从他们身边掠了过去。
回到北门,部分商铺都已经打烊,那家奶茶店也大门紧闭,估计离更换承包商的日子不远了。温酌言陪聂寒山来到他的奔驰车前,想再说点什么,又遽然词穷,话都在这一路上说光了。
聂寒山的t裇已经让风吹干。实话说,因为他本身底子好,哪怕肤色和那件土气的衣服不相称,看久了也不会觉得过于碍眼,至少从吃饭开始,温酌言就已经没有在意他的着装问题。
聂寒山手机又响起来,这次他接通应了几声,最后说很快就过去。
“开车慢点。”温酌言道。
聂寒山点头,却没上车,叫他在原地等他一会,然后转身就往街对面水果店小跑过去,不足一分钟又转出来,一个口袋都没拎,手里多了一件东西。这次他没有跑,只是慢腾腾穿过街道,再踱步到温酌言面前。
温酌言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聂寒山给他买了一只胡萝卜。
“你生日请我喝了酒,我都没送什么礼物。”
温酌言接过来:“绵羊不是该吃草?”
聂寒山只是笑,难得不出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