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输了是不是该遵守先前的约定了?”薇雪斜着眼看她,那副嫌弃的表情让琉婉云看了都有些不忍心。
周萱转过脸来,却没有看她,只一眨不眨的看向琉婉云,这个让她当众出丑丢尽颜面的障碍。
对没错,是障碍。她在心里暗暗咬牙,瞬间将琉婉云从小透明的地位一步提升成障碍的位份。若琉婉云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忽然变得重要起来,却是以这种身份,不知会是何心情。
局势已然无法挽回,如今众目睽睽,若再固执己见只能说是愚蠢。周萱固然自视甚高,却更会审时度势,永远能在不同的局面下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
不论这方法是对是错,在她心里只有想不想,从来没有对不对!
沉默只在一瞬间,下一刻,周萱忽然握起琉婉云双手,苍白的面色带出柔弱,艳红的唇微微的抖,“云妹妹,都是我不对,不该说你娘亲的不是,希望你不要介意。”她忽然变得梨花带雨起来,看的薇雪一愣一愣的。这边说着就要跪下去。
琉婉云心口轻轻揪痛起来,多年前周萱明丽的面庞,鼓励的眼神以及那句柔声的鼓励又重现眼底。
她忽然伸手扶住周萱的肩膀,冰冷的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在微微的发抖,让她的心也跟着微微抖动,“萱姐姐写的也极好,并不输给我什么。”她轻声说着,将周萱扶正。“罢了,都是云儿不好,不该和萱姐姐置气的。”
潇文渊微微摇头叹气,心软是病,得治啊!
周萱却抖得越发厉害,她觉得只要再多看一眼琉婉云的脸,就会抑制不住想一掌拍上去的冲动。她气的连指尖都在抖,眼前阵阵发黑,琉婉云越是轻声和语,尤其是现在这样一副施舍怜悯的表情,都让她的怒气节节攀登。
她曲腿弯身,双臂用劲向下一带,琉婉云被她带的踉跄一步,弯折下腰。
“静妃娘娘,恕萱儿无理,萱儿在这给您告罪了。”她垂着头咬牙切齿,她是不愿要那丫头的施舍,但弯下去的膝盖却怎么也跪不下去。她凭什么给一个处处不如她的丫头下跪,如今被琉婉云扶着,她只好借势歪倒,道歉已是她的极限,要她跪,不如让她死!
棋才下了几步而已,即便她看起来处处受制又如何,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
她这边心念急转,琉婉云确是越发急了,她看周萱面色一时间又白了几分,身子抖个不停,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她急忙把周萱歪在她怀中的身子扶起来,一时心急如焚,“萱姐姐,你没事吧?”
看周萱摇头,还不待松一口气,忽然耳边传来低语,“琉婉云,我们走着瞧。”
抬着的手猛的僵在半空,脑子轰轰作响,她看周萱直起身来,弱弱的跟大家告罪离开,她看那抹棕色的身影穿过人群,消失在殿外。
心也跟着空了一块,最初结识的朋友,却是最先失去的。承载着她全部真心的童年亮色,终于燃烧殆尽。
周萱一走,殿中弟子也跟着去了一部分,精彩之后众人只觉得做什么都有点索然无味起来,只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云儿,怎么啦?”感觉到一双手在轻拍她的后背,这样轻柔的拍打让她忽然想到死去的娘亲。她转身看向手的主人,面色终于带出一丝笑来,“薇雪师姐,我没事,谢谢你。”
薇雪气还未消,这周萱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模样,云师妹哪里是她的对手!她盯着琉婉云受伤的腕部,“云儿,你也太好心了,你看看你的手!”
撩起袖子细看,红痕如烙印,昭示着她们友谊的结束。
不对,应该是她一厢情愿的梦醒。
将袖子放下来,对上薇雪那对满是关怀的眼眸,“没事啦,我先去善衍师叔那,师姐你等我好不好?”她笑着,这次是开心的笑,还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过去已成过去,而现在她拥有的才是最该珍惜的。
薇雪点头,看她转身向大殿深处行去。
目光一转,大吼出声,“看什么看,想挨打吗?”
薇雪环顾四周,诸人正有意无意的留心着这边的动静,她这声河东狮吼,让附近的弟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说的不是你是不是?”她转头瞪着站在一旁装透明的潇文渊。
潇文渊不好意思的笑笑,“师姐,方才多有得罪,见了云师妹,代我向她道歉。”他说的诚恳,到让薇雪平白添了两分好感。
“也多亏你没偏私。”她哼着,“我也代云儿谢谢你。”
“应该的。云师妹天资过人,文渊汗颜,看了这么多年书,依旧无法望其项背。”
算你识相。薇雪在心中轻哼,脸上扯出个笑,不再理他,举步向殿外走去。
殿内太闷,还是更喜欢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啊!
琉婉云穿过朝元殿,一名蓝衣弟子向她迎过来,“云师妹。我是月门的云楚阳,师父让我在此等你,我带你去见他吧。”
道声谢,两人一起穿过花廊,走了片刻停在一处房门前,云楚阳笑道,“师父已经在里面了,师妹快进去吧。”
推门而入。
善衍正坐在椅上捧着她的题纸细看,见她进来点了点头,伸手示意她坐下。
“你所写甚是难得,有些连我都要回忆半天。”他抬眼,目中满是质疑。“你才来不过一天,所写之药又是从哪里知道?”
琉婉云无语,原来她在书中看到的云崖灵药,并不是人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