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门外传来玄彩莺语般的声音,音调高扬着,显然十分兴奋。
“唉,玄彩你快让开,别挡在门口。”
琉婉云尤自怔仲不安,门已被大力撞开。
阳光涌入,整间寝房都被笼在刺目的白光里。她双眼不适的眯起,偏头看去,阳光之下,先是荡进来一片绿荷,接着摇来一朵艳红玫瑰,然后飘进来两朵灰云,还有一朵灰云远远的漂浮在门口。
琉婉云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原来是青踪森林中的几人。梦洛薇雪一屁股坐在她床前,面上是掩不住的笑。
乐正绯站在床边,目露狡黠;站在后边的一个是白溪,另一个是潇文渊,皆是满面的笑;而立在门口的那一个,正是乐正绯口中不用当做正常人的那个,寒隐。
非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外,硬是被寒隐挡的进不来门,用胳膊肘使劲戳他后背,他却像没感觉到一般,只是望着琉婉云,那冷冷的眸似有波动,情绪未名。
“云儿,你吓死我了!”薇雪握起琉婉云的手,埋怨起来,“听小绯说你受了重伤,连命都保不住了,吓得我这几天觉都没睡好。我们都以为你...”她忽然有些哽了声音,“好在师父求了仙尊帮忙,这才平安无事。”
“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几天不见,修为又涨了。”乐正绯站在薇雪身后,满脸笑意。
只听了薇雪的后半句,琉婉云已魂思飘远了。
真的是他!
所有人都说,云歆之是一只脚迈入神坛的人,只要他愿意,便能随时化神而去。便是这样一个绝世超然的存在,居然三番两次的救她于生死之境,她本微末,他却愿带她走出阴霾,让她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她怔怔的坐在床上,背后靠着软软的锦垫。她缩回手,屈膝将下巴靠上去。仙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云儿这么好?云儿又有什么可报答您的呢?如果可以,云儿愿为您做一切事情,哪怕,有违正道,有悖天理,只要是您需要的,云儿绝不后悔!
许多年后,当琉婉云回想起这一幕,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天命不可逆,不经意的一个想法就会将她带入既定的命途,无论怎么闯,都指引她走向既定的结局,逃不脱,挣不掉。
而许多感情更像暗夜中的种子,悄悄滋生,暗自萌芽,当发现时早已长成郁郁葱葱的草原,除不尽,吹又生。
“云儿?”
胳膊微痛,琉婉云怔着眼看过去,才惊觉自己又走神了。她看着满屋子的人,笑起来,“我,我只是有些感动,谢谢你们来看我。”她确实感动。这么多年她未曾感受过一点温暖,却在这清心淡欲的修仙大派找到了家和朋友的感觉。
“云师妹,我们本来是来探伤的,如今反倒该恭喜你了。”潇文渊看她眼睛亮亮马上就要落泪的样子,忙讨巧一般抱拳作揖,文绉绉的样子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若真说起来,反倒该谢谢师妹,我们也是沾了师妹的光才能再睹仙尊天颜啊。”白溪眨眨眼,用手肘顶顶潇文渊,“仙尊刚才还看了我一眼,没准...”
“才不会呢。”玄彩从非亦头顶直接落上寒隐头顶,叉着腰嘟着嘴,“仙尊才不会收你呢。”
寒隐皱皱眉,手微微抬起,停了一瞬,又轻轻放下。
“那可没准哦。”白溪转过脸来,看到还被寒隐挡在门外的非亦,忽然笑出声。“你是不准备让他进来了?”
非亦一脸委屈,寒隐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们说说闹闹,琉婉云也跟着开心起来,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很温暖,很幸福!
她看着他们,忽然想到一个她忽略掉却是最关键的问题,她看向薇雪,“师姐,我,我睡了多久?在青踪森林我晕倒了,是不是,没通过试炼?”她声音轻轻,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薇雪一个出口就是她最不愿听到的结果。
薇雪拍拍她的肩,身子向前微倾,神秘兮兮的笑,“你猜?”
乐正绯忍不住把薇雪拔拉起来,“云儿伤刚好,你就别吓她了。”她看向琉婉云,“你放心,真仙不会不要你的,你人都是他亲自去试炼谷接出来的。”
她俩并没有正面回答。琉婉云神色微黯,这说明她们也不知道她算不算通过试炼,但好在,总不算是个坏消息。
她正想着,又听到潇文渊笑着说,“凌月阁原本我是打死也不会来的。如今四峰数九寒冬,这里却春暖花开,还添了三个美人,倒是叫人好生向往啊。”
“确实。”白溪应着,偏首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寒隐,“就连这冰疙瘩都不想走了吧?”
琉婉云顺着他的话向门口看去,寒隐依旧杵在那,神色相较平常多了点似有若无的暖意。此刻被他们几人一盯,他面色一僵,许久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话一出口让几人笑弯了腰,“我脸上有东西吗?”他看几人笑的前仰后合,又道,“后天是拜师大典。”显然,他想用这件事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哦,原来你也是会说话的嘛。”乐正绯打趣他,几人互递个揶揄的眼神,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后天就是拜师大典了么?琉婉云感觉心像被揪住了一般,有些微痛。她居然睡了六天!也不知道拜师大典上有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薇雪似看出了她的担忧,将手放在她肩上轻拍,“别担心了,师父说,不用管那几个臭老头,后天一起去拜师大典就行。”
臭老头?
几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