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他一边笑一边还记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来,手,手帕诶!随便擦了两下,连忙就珍而重之地藏到内袋里去了。
然后他走回水池边,低头看看那滩让他倒霉的水,狠狠跺了两脚。真是个小气的家伙,我忍不住要笑,结果又是一串眼泪。
从镜子里瞪了我一眼,小鲍打开水龙头,开始低头清洗他脸上被我亲出来的血迹,半晌抬起头来,“手帕呢?”
我一愣,连忙把自己的手帕掏出来递出去,他闭着眼睛,但手一摸到手帕就觉得不对,“我的呢?”
“脏了!”我理所当然地讲,“用我的吧!”
他的嘴唇动了动,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用我的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突然问:“有没有烟?”
我摸摸口袋,想起来自己把那美人烟扔到门上去了,所以当然没有。连忙如实禀告:“我不抽烟!”
他的唇角又勾了勾,头微微一低,眼睛微微一眯,“满嘴胡说八道!”——我简直爱煞脱这个表情!嗯,原来我已经开始习惯上海这个城市,看,“爱煞脱”!多上海的口气!
他整了整了衣冠,走到门口打开门,我以为他要走,不知怎么就心急起来,“小鲍……”
他横我一眼,“闭嘴!等着!”
说是叫我等着他却自己也没有走出去,只是探了头出去吹了两声口哨,过了不到半分钟就有跑步声传过来,然后我听见他低声吩咐:“去弄点冰块过来。”
那是要帮我的脸消肿的,我心里开心无比,不过他刚才要香烟干吗?
重新关上门,上锁,这次他自己打开了水龙头,“周天赐,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我所说的你听见就算!”他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暖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边上,很舒服,“带着你船行的所有船,离开上海,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