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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只见两个少年分别执着一幅画卷的两端向着两边缓缓的退开……两边拉开,便是一幅将近二十多米奇长的画卷,莽莽群山,蜿蜒城壁,黄土苍茫……是极一幅雄浑苍茫之景,更难得的是,却是不知那作画之人用了何种的笔法,虽只寥寥不过几笔,竟已将那山石的肌理纹路都已描画的清晰,更难的是,却竟尚还是一副浑然一体的自然之感。
圆而无圭角,弯曲如同画兰草,一气到底,线条遒劲,不可排列须有参差松紧,疏林野树,平远幽深,山石作麻皮皴。
麻皮皴的山水画法在南唐便早已有所微名,兴起于宋,并非是极为不寻常的笔法,是宜用长锋尖毫的画法,中锋起笔,转而侧锋斜拖,顿笔收讫,尤似麻披散状。中侧锋并用,调配适当,中锋见骨力,侧锋求变化。用墨则由淡渐浓,少有叠笔,是一种大开大合的极为大气收放自如的笔法。
而眼前这一幅长达近达二十米的画卷,极为熟练的笔法,怕更是麻皮皴画法中极为少见的娴熟的精品,更难得的是,蕴含在笔力之中苍茫雄浑的大气。
然而……对于生于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年代的士子而言,一种前所未闻的笔法,执笔之间一往无前,一笔蹴就的洒脱浑然的大气,这确实是幅当世少见的好画……当世之中,士人大多都喜了一种细笔临摹雕琢的精致巧然的画法,而这种大开大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巧若拙的画法当世之中并非全无,而能将这种画法之中信手的洒脱的大气尽皆表露在画卷之中之人却怕当真是寥寥无几……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端木行缓缓念着那题在了画卷之上几个清疏俊秀,转而藏锋的瘦金字……又是极了一种在这天下之间闻所未闻的笔法。不过短短几句不长的七言,字字珠玑之中却尽是一番于那画中苍茫之景相融的雄浑的大气,不过在唇齿之间细细品味一番,胸中立时腾起的怕便是一番全然的豪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