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你先冷静下来,想想你们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于归先劝他道,然而想了想又觉得有些话虽然不中听却还是得说出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如果对方只是想跟你玩这么一次,那估计真得不希望再被你联系到了。”
“怎么可能?!就为了睡一觉他犯得着之前跟哥们儿聊那么多吗?!纯约炮还劈什么情操啊,闲得蛋碎了吧!!!”麦启贤的愤怒一时半会儿之间显然平息不下去。
于归心中无奈,有心想劝却又怕一不小心话说重了更伤好友的心。
但说真的,像这种事在约之前双方就应该很清楚其无需负责、无需认真的性质,和四一九没什么区别。不管之前在软件或是网站上面聊得再好、再投机,那也仅仅是为了接下来的“会面”做准备罢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除非双方都明确让对方知道了自己想长期发展的意图,否则的话单方面的意愿是做不了数的,仅仅是一厢情愿而已。
这些道理于归明白,麦启贤更明白,有一些甚至还是他跟于归讲的。于归不相信他会是突然忘了这些“潜规则”。
既然如此,那对于麦启贤这回失手所剩下的唯一解释就是:他是真得认真了,甚至比于归之前所预想的还要认真。
只可惜,倘若联系不到人,再认真也是徒劳。
那天过后麦启贤又尝试了各种方法去找这个叫troy的男生,可惜最后都一无所获。
他们两个人是通过最近刚在美国年轻人之间流行起来的一个交友软件认识的,那个软件对注册人的信息完整性要求不高,基本就只是提供一个分享平台而已,剩下的全靠用户自己联系。而如今这位“troy”已经在软件上把麦启贤给拉黑了,可能连账户都注销了也说不定,麦启贤跟人家见面时又没有问到任何相关信息,所以现在这个联络就彻底被人家单方面地切断了。
于归怀疑“troy”根本就是那人随口编的一个名字,因为听麦启贤说他是个台。湾人,那肯定是有中文名的。但是他却将中文名保密,只用英文,估计是和不同的人约会时都会用不同的名字,可谓相当谨慎。
鉴于这样的状况,麦启贤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大海捞针般的寻找后终于绝望了,连着消沉了好几天,于归看着他都觉得于心不忍。
好容易这两天麦启贤的精神头好了些,却不承想他们竟然在哥大的课堂上看到了那个凭空消失的人。
真应验了辛弃疾那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不过,眼下他们的状况和这句话中的意境还是有所区别的。
人家那词里头是千回百转、愁肠百结,而当下麦启贤看前面那人的眼神却有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感。
饶是于归深知内情并且完全能理解麦启贤的心情,此时也不得不使劲拽着他的衣角让他的屁股不要离开椅子,压低声音说:“你先忍忍,别激动,这还隔着好几排呢你想骂想打都不方便,有什么事咱等下课再说。”
麦启贤依然气不过,但他知道于归说得没错,只好强压着脾气低低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却恨不得能在前头那人的后脑勺上钻出个窟窿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看自己一般,前面那个马尾居然慢慢将头转了过来,他边转眼神还边搜寻着,最后终于在看到麦启贤时锁定了目标,转头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艹……”麦启贤不由暗骂了一声。
而于归这时的心理反应也和麦启贤差不多。因为他看到那个马尾在看清麦启贤之后居然扬起嘴角极为轻蔑地一笑,然后就又若无其事地把头给转回去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应该已经能算作是在挑衅了吧?
于归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小声问麦启贤:“麦子,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怎么人家对你仇恨值这么高?玩消失也就罢了,像刚才那样明明就是在看不起你,你到底怎么招他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麦启贤压低了声音火气却不小,显然刚才马尾那一笑对他刺激也挺大的。
于归叹了一声,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你那天晚上状态不太好?时间太短了,人家不满意……?”
“你放屁!你才时间短!你长不过十分钟!!”麦启贤这下音量稍有些大,幸好他们旁边坐的都是外国人,应该听不懂中文,只是往这边看了两眼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于归见麦启贤已经处在炸毛边缘了便不再火上浇油,虽说他刚才的确是出于关心的目的才问的,但很明显像“时间长短”这种问题并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去问,关系再好都得踩雷。
于归于是稍微等了一会儿,看麦启贤没那么生气了才拍了拍他道:“行了,刚才算我管得太宽,别介意。”
麦启贤瞄他一眼,低头泄了气闷闷地说:“于归,哥们儿现在心情不好,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你别往心里去,等会儿下课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撑场子呢。”
于归听后不禁笑了:“咱俩这互相道歉算怎么回事儿,用不着这么客气。撑场子那是必须的还用你说。”
“好兄弟!够义气!”麦启贤一下子揽住了于归,用力晃了两下,忽然下巴往上一抬道:“先不说这个了,快看!教授来了!”
“哦?”于归听麦启贤前前后后地夸了那么多次,心里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