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喝了一口夏末推给他的饮料,喝到口里就皱了皱眉头,是雪碧。夏末把他吐过的杯子放到一边,自自然然地喝起他弟弟刚才喝的那杯高度酒。
但是话题还是就此有些低落,理想碰撞现实,人人都觉得付出与得到不成正比,多多少少抱怨,似有似无的动摇。
小舟贴在夏末的身边一口口品他的雪碧,对他们的话听入耳的少,大概是这里面唯一一个玩的高兴的人。
“现在创业的人大部分都抱怨不景气。”胖燕子又说,“不过也不怪大家抱怨,我一个发小现在一个国企上班,一个月工资小一万,听着不算多,可是人家去年朝九晚五地上着轻松班,结果效益好一年就发了48个月的工资。这也忒不公平了。”
“那确实不错,收入稳定,工作清闲。我现在有时候也觉得很累,理想是理想,现实还是现实。”梁澜说,她若有所思地看向夏末,“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换个工作也不错,大学老师是个养人的工作是不假,但不是太适合男人去做。”
小舟被这夫妻般的对话吸引住了,转头打量着梁澜,看起来她不是太在乎夏末那些牛逼论文,可能夏末也没跟她说过。小舟能察觉到夏末不太爱聊他自己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曲高和寡,会被诋毁逼格太高。
梁澜可能是觉得夏末很闲,每天不是骑自行车爬山要么就是跟朋友喝酒吃饭,小舟知道夏末是在靠老师旧年的关系极力活动,想给实验室弄下项目来。“钱紧就不能开工,钱啊钱。”这是夏末偶尔念叨过的话,念叨完了就在窗前沉思。这是夏末偶尔像学者的时候,不过这个时候念叨的还是钱的事。
当然这种逼格太高的事不适合过日子,夏末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傻逼。夏末有时候也回来得很晚,按他说的他在给民航当病理分析师。他在国外的日子没有白扔,他在那边混过一些非常实际的地方,民航修飞机的那伙人有时候找不到问题所在,需要夏末给掌一眼。日子久了,那边就希望拉夏末跳槽,但是看起来夏末从来没跟梁澜提过这件事。
有时候夏末也会接一些报酬过五位数的零活,夏末自嘲说自己是高级技工。小舟不敢苟同,毕竟他专业太特别。上次某学校在领导检查之前把一架借来的旧战斗机给拆了,为得是讲解教学。可是拆飞机的能耐不少人都有,到了检查的前一天却始终没人能装的回去。夏末那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家,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才满眼通红地回来。这事小舟敢肯定夏末也没跟梁澜说,不然梁澜看夏末的神色也不该是这样的。只是夏末似乎浑然不觉,小舟有时候觉得夏末可能是过于自信了,导致了很多盲区。
“回头再说。”小舟听见夏末淡淡地说。
“那好吧,不过我劝你再想想。”梁澜说,似乎不大高兴,但是这话也不适合当着别人面前说。“你暑假打算做什么?”
“我想带小舟出去玩。”夏末说,“冲浪是个不错的选择,是吧小舟?”
“你要跟弟弟去过暑假?”梁澜没控制住声调,“不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