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下去,他会织就一张多么庞大的网络,又会如何被这张巨网吞没……
陈远鸣脸上的表情一丝未变,只是又说了一遍,“马哥,您想错了,我的计划并非是这种生意。”
“还有什么能比它更来钱?难不成你想跑东北线了……”马磊自嘲的一笑,“还是说我看走了眼,你其实并不缺钱?”
陈远鸣沉默了一小会儿,也露出了点苦笑,他突然发现面对这样的角色,掩饰和遮挡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疑心,不知直来直去实在。轻轻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最近就准备辞职的,我的目标在上海。”
上海两字一出,疤子诧异的抬起了头,“上海?你也要跑去开车档?就你这三十万和光棍身板?”
马磊却没有马上做出结论,而是认真盯了对方片刻,淡淡道。“那点本钱,跑车是不够,跑别的估计还行。上海……你想去炒股?”
1990年12月,上海证劵交易所开始营业,当时市面上只有八支股票,人称老八股。这几支股票一上市就飞涨了几倍,让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早早就盯上了股市的利润。今年7月,深圳也开设了一家新的证券交易所,对于近在咫尺的珠海,消息更是传得飞快。
但是这玩意实在是太新,而且纯粹的钱对钱,看不到实物,让人摸不着头绪。马磊有些意外的瞟了对面少年一眼,这种赌性可不太像这孩子的本性。
“噗,你脑子被烧了吗?”疤子也笑了起来,牛饮般咽下手中的红酒,“股票这种玩意不就是种博彩嘛,搞来搞去,赢的还是庄家一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前几年的中国股市确实是个赌场,是大户、庄家和万千散户之间的游戏,不少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但是更多是赔掉了毕生积蓄,被一个又一个熊市套牢,不得翻身。在这个股疯的时代,入市的股民确实九成九深具赌性,比那些彩民和赌徒更加冲动执着。但是,那不是陈远鸣。
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的股市,但是他上过夜大,学的是金融学,并且亲手操盘建起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财公司,虽然最后血本无归,但是他确实读过很多东西,熟悉这个时代股市的一切,也确实自信能够在这片险域中获取属于自己的巨利。他真的需要钱,不是一点,不是十万百万,而是无法睥睨的庞大数字。他想要这笔唾手可得的金钱。
只是这种自信,如今让他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