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官兵未有押着王氏,只是跟在她与宋言的身后,王氏淡淡道“其实杀了他以后,我本想要好好的活着,可是自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别说这么个大活人,真是一闭上眼睛好像全都是他,他说他要化作厉鬼要来寻我报仇”
王氏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还是端庄贤惠的样子,宋言跟在他身后静静听着她说话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毁了一辈子,我也是大家族里的千金小姐,待字闺中的时候全家哪个不宠着,爹娘宠着哥哥宠着,嫁给他了呢,他倒是当一根草多看一眼都是多余”王氏越说笑的越厉害不知觉已是满脸泪“守了都快十年的活寡了一日一日几千几万个个日日夜夜熬过来,从白日等到天黑再到第二天那滋味不好受啊,那么大个府真是冷的吓人”
下过了几日的雨,润了地,不知种的是什么树已经发了芽,是绿绿的小芽。
“她想将那个女人纳为妾,我挡了下来,旁人以为他对我还有几分敬意,可他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要休了我,休就休吧反正这近十年我不过一直在守活寡,所以他死不死与我何干系,说不定他早就想着要我死了呢”
王氏伸手折下一支,嫩绿的小芽上滴落下一滴泪,再落在地上,渗入土中。
“公子昨晚看到的那个男人与我是有关系,可是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着,现在我也不愧对他了”王氏抬袖擦了擦泪,将那枝又扔回树边“真是,怎么在这里跟公子说了这么多,公子不要嫌我烦了”
宋言摇摇头“怎会?”
“呵都到天牢了,公子就回去吧里面脏”王氏说完便自己走上台阶,临走前又回头对宋言说“昨日你来找我,我未见你,却将那人的衣服扔下来,听说你捡了一枚玉佩”
宋言以为她要拿回玉佩,可是他现在并未带在身上。王氏却道“就留着吧,也许有用呢”
宋言听的云里雾里,没大明白她的意思。
王氏已经不再说什么而是踏上了台阶让狱吏们带到了牢房里。
赵坤庭又摆上棋局硬拉着刘远道下棋,刘远道的脸比方才还要更黑了几分“大人,你明知道我赢不过你”赵坤庭老神在在拿过茶来喝“所以才拉着你下”刘远道哭笑不得,一抬头瞧见宋言进来像看见救星般招呼他过来。
宋言上前,赵坤庭搁下棋子“你叫宋言?”
“不才正是宋言”赵坤庭呵呵笑道“后生,本部这么多年还未见过你这般的办案方法,既无人证又无物证,竟是诈供,哈哈哈这法子本部下次也要试试看”
“大人莫要开晚辈玩笑了”宋言躬身,赵坤庭忽然盯着宋言,眼睛一眨不眨“你此次虽结了案,但是办案要讲一个证据确凿,还是太年轻行事稳重不足啊”宋言垂眸“晚辈紧记大人教诲”
赵坤庭喃喃道“与她真是不像,她这么精明你怎么会是她的孙子,倒是和我年轻的时候像”
“啊?”
赵坤庭起身棋也不打算下了“宋言?”
宋言立于一旁他顿了顿终是没说什么双手复于身后直接走出刑部大堂。
外头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刘远道敢忙将棋收起来走过去拍了怕宋言的肩也没说什么跟着走出去。
宋言才听了王氏说的那番话,心里有些沉重,又不知是什么滋味。
走出刑部一抬头外面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街上叫卖声,吆喝声,声声不觉于耳,便是出了上次那种命案,要去千杯醉的还是去,高楼上倚在窗口的姐儿,高楼下站在门前的花娘,声声唤的人酥入骨。
“公子,你进来嘛,奴家好想你啊”
“公子,公子....”
宋言站在千杯醉门前,它对面便是茶庄,这条街上成衣店,首饰店,吃食店都有,转角处摆上一个面摊,再过去闭着眼睛仿佛老僧入定的算命先生,忽然睁开眼指着前面路过的青年道“公子,
你最近桃花正旺呐”宋言停下脚步回头,那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又道“公子....娘,娘哎”
“让,让让”人群顿时慌乱成一团,方才还一脸淡定的算命先生吓的张大了嘴,喊了一句娘哎,拿起东西跑的比兔子还快。
失控的大狗发了疯似的往前跑,人群四下散开,梨子,苹果还是什么扇子手绢撞飞了一路,宋言见那老先生跑的急,再回头一看,忽然一道紫影闪过,他被一拉,跌进谁的怀抱,鼻尖萦绕着他衣袖间淡淡的清香。
宋言抬头,容酌却并未看他,向路中间跟着大狗跑的人道“少棋,定住毛毛”陆少棋闻言翻身上狗,双指在狗脖子上一点那狗算是安静下来了。
呆毛,这狗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西藏上贡的藏獒据说还是藏獒公主血统高贵,酌王爷十四岁生辰皇上赠的贺礼,更有长乐公主亲自赐名呆毛,这样的殊荣真是连人也享受不到。
陆少棋牵着呆毛上前,众目睽睽之下,容酌还抱着宋言。
陆少棋道“方才呆毛失控惊了公子,公子勿怪,在下陆少棋,敢问公子贵姓?”
容酌松了手,不用看便知道宋言脸该是又红了他愣了半响道“陆大人?”
陆少棋笑道“公子认得我?”
“我家宅子便在大人隔壁,入宅那日本想登门拜见,却不巧大人不在”
陆少棋拱拱道“真是好巧好巧”
容酌将拴在呆毛身上的银链子交给一旁的侍从道“金元,你牵着毛毛先回王府”
呆毛低低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