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容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采薇有些发愣。同样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同样一个温柔的动作,同样的微笑,为什么付容母亲做出来像春风般温和慈爱,而付容做出来却如**香般勾魂摄魄呢?采薇不得而知。
晚上,采薇把饭盒送到s厅还给付容。
“谢谢。”付容随口道。采薇心里却开心地很。
“想进去看一会舞吗?”付容见她不走,道。
“可以吗?”采薇有些茫然。
“当然可以。”付容轻轻地笑了。
于是采薇真的就坐在了s厅里,一直到天黑,再到入夜。她还回味着他刚刚对她的笑。他就是这样,慵懒的笑有慵懒的美,随意的笑有随意的美,甚至他嘲讽地笑的时候,都美得惊人。她甜甜蜜蜜地坐在小角落里,没有人理她。舞厅的纸醉金迷使她有些格格不入的不适,狂热的舞蹈令她很不习惯,一直萦绕的萨克斯曲也震地她耳膜有些发麻。但她很高兴。是他请的她。她等着付容出场。付容是不轻易出场的,采薇知道,他不是一般的舞者。圆舞曲换了一轮又一轮,采薇甚至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终于,在某个灯光俱熄的短暂沉寂后,莫测的光彩渐渐回照,采薇蓦地在台上看到了一袭黑色舞衣的付容,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微低着头,音乐未起的留白里,他的高跟舞鞋在台上轻点三下,安静的四下里清晰可闻。骤然,音乐起,付容优雅抬头跟节奏变幻脚步,身形诡谲,张扬又内敛,狂放又严肃,舞曲时而迅若骤雨,时而轻若春风。付容随韵律若柳,若魅,若天上的王爵,采薇几乎要不能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个男人仿佛是为舞蹈而生,此时他的美不再像个妖精,而像只精灵。他美轮美奂,他惊世绝艳,他一眼也没有看过她,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沦陷,真是可怕,却又无法自拔。
曲终人散,夜深人寂。付容换下舞衣,看见还在等他的采薇,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采薇被舞激起的热情还未消退。她上来一把抓住付容的袖子,激动地连声道:“你跳的探戈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舞蹈。”付容瞥了眼袖子,敷衍地道了声谢谢。采薇有些讪讪地放下手来。她发现,付容疲惫的时候很容易冷漠,可悲的是,偏偏是这种冷漠,让她觉得更接近真实的他。
“你要回家吗?”采薇跟着付容一同走出舞厅。
“不,散散步。”付容的声音很清淡。
“我……我也不想太早回去,我和你一起行吗?”采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眼一闭,心一横就道。
付容瞥了眼她,终于露出一抹招牌式的玩味微笑:“你随意。”
二人在灯光寥落的街道上走着,采薇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紧张。终于,她忍不了沉闷的氛围,打破寂静道:“那天,采访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我有些激动。”
“没事。”付容漫不经心道,“稿子发出去了吗?”
“稿子……”采薇不禁垂下头,心里一时沮丧极了,稿子已经发给主编了。她当时义愤填膺,偶像的光环外加当时她被付容羞辱的愤懑促使她在稿子上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她觉得看到报纸后他肯定要恨死她了,羞窘地难以开口,踌躇着道:“对不起,稿子已经发出去了。我那时候对你有些误解……用词不太妥帖,我……”
付容却回过头来打断她:“你做的很好啊,称职的小记者。”他轻轻一笑,月光下宛如午夜昙花。采薇看得愣住,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采薇跟着付容渐渐走入一片别墅区。此处没有主干道的繁华,房屋皆大同小异,采薇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逛的,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默默地跟在付容身后。二人谁都没有言语,缓缓走在小道上,夜风习习。付容在一处别墅前停下,采薇有些讶异,望向房子,又望向他。只见付容宛若落入星光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别墅二楼亮着灯的一个房间。漆黑的夜里,那盏灯显得很温暖。付容在路边轻轻坐下,靠着膝头看那所房子。他湮没在夜色里,身形有些寥落,像一只孤独的猫。采薇一时有些不忍。
“我累了。”付容轻声道。
采薇本想问问这是谁的家,但听他如此说,想必只是因疲倦而随意落脚的一个地方。便在他身边坐下。
“这么晚,你不回家吗?”付容道。
“没关系,我是夜猫子哈哈。”采薇故作精神。然而嘴里这么说,睡意其实已经上涌。她强撑着陪他坐着,心里其实很怕回去时的夜路。
付容安静地坐着,趴在膝头看那所房子,看那束光。他的目光温柔,那是一种采薇没有见过的若水温柔。采薇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一直这么坐着,直到凌晨那盏灯熄灭,付容才好似安心了似的,微笑着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去吧。”采薇迷糊的脑子里顿时一阵清明。
即便采薇再愚钝,当她第三次和付容一起在晚上守着那盏灯光时,她也有些意识到了这所房子的主人是谁。她有些苦涩。这几日,付容每晚都默默地坐在房子外面,像个痴心的孩子似的,一定要守到凌晨那盏灯灭才安心回去。
“这里住的是江曼吧。”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