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闻言,面上现出神往之色:“那不是当年鬼剑客的成名绝技!”
“三煞鬼剑,剑出惊天地泣鬼神,然而武林中能练成此剑的也就只有鬼剑客一人矣,身为剑客,怎能不追求至高剑道?”
花前月肃然道:“那是自然,朝闻道,夕可死也!”
“既然如此,你我交易可做,我需花公子相助,将凌雨薇护送到西北天目山,事成之后,便以三煞鬼剑剑诀相赠。不知你意下如何?”
方亦鸣目光灼灼盯着花前月,他心里盘算,沈愈很快便会追寻而来,为免节外生枝,夜长梦多,务必得找人将凌雨薇带离陵州,自己再将近年来所做之事了结,若花前月来办此事,最好不过。
“先生为何不亲自去做?”花前月沉默良久,才道。
“我另有要事。”方亦鸣道:“你只说肯与不肯?”
花前月道:“你该知道,明面上我为梁太子办事。再说,我如何信你?”
方亦鸣闻言也不恼,“我会在梁严面前解释此事,他要凌雨薇不过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便觉得不过如此。你放心,此番将凌雨薇远远带走,必不会轻意再让她回来。我可以给你考虑时间,明早我要答复。三煞鬼剑第一剑在此,能从中得到多少便看你自己
了。”说罢,一扬手扔过来一书卷。
花前月伸手接住,打开书卷,运足目力借着月光翻看了两页,登时双眸神采卓然。
方亦鸣微微一笑:“静候佳音。”
花前月收好书卷,抱拳道:“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示下。”
“但讲无妨。”
“在下不明白先生为何要执著于凌姑娘?”
“她天姿聪颖,根骨奇佳,正是传承我们这一脉的好苗子,要她拜我为师她又不肯,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对于他说的话,花前月一个字也不信,他如此搪塞,让他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二人就此分手,花前月用手按着怀中书卷,此时方感心头狂跳,他自小爱剑成痴,长大后更是到处找人比试挑战,从无败绩,得了“流云剑客”这个雅号。当初的南梁王世子找上他时,便以王府私藏的宝剑及各家剑法为礼物,方请他入了王府。
与三煞鬼剑相比,别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主意已定,他紧握手中流云长剑,向西郊而去。凭凌雨薇的轻功,定能避开萨玉姿。
凌雨薇身法极快,如一道残影疾掠而去,心中暗爽,迷踪步练到极致,便是踏雪无痕。武功不高,轻功来凑,打不过总跑得了。
七绕八绕,便将萨玉姿远远抛在了后面。花前月的意思是让她先去西郊,可是她为什么要按照他的意思来?她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便出城。
她折身便想转向北门,忽听一旁小巷中传来一道声音:“可是凌姑娘?请留步!”
她手里紧握匕首,暗自戒备:“谁?”
小巷中走出一黑衣人,躬身道:“受我家谨公子之命前来接应凌姑娘,我家公子的私宅就在此处,凌姑娘明日即可出城。”
“你说的是梁瑾?”
“正是我家公子。”
“好,你带路罢。”
说到梁瑾,凌雨薇便想起当初在王府中琼花树下见到的那个病弱少年。走进这所不大的小院中,便见天井当中站立一少年,月色下,少年面如美玉,轻袍缓带,自带fēng_liú,依稀如昔。
他一见凌雨薇进门,便立即迎了上去。身后侍从忙道:“公子慢些!”
梁瑾一向温和的眸中满满皆是笑意,“阿薇,你长高了!”
凌雨薇失笑道:“你近来身体如何?”
二人如久别重逢的老友,并肩走向厅中。
风中,少年语声轻快,“我还是老样子,不过,一见到你便觉得身子都轻快了。”
“我又不是灵丹,”凌雨薇笑,“你如何知晓我会路过此处?”
“你一进城我的人便得了消息,原想救你出来,可惜,我的人本事不够,连门都进不去,后来花前月带你出来,他们便一路偷偷跟随,没想到花前月被方先生绊住了。我原想这次又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上天垂怜,你我还能再见一面。”
凌雨薇灯下瞧他身形单薄,面容憔悴,再闻此言,不觉心头一酸,强笑道:“瞧你说的,哪怕此次见不到,日后也能相见。”
梁瑾见她眼圈微红,便知她担心自己身体,当下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我的病生来如此,并无大碍。现今父亲称帝,又找来许多名医,只是养着便好。”
二人又叙说了些别后琐事,凌雨薇将所发生的事挑挑拣拣说了几件,说到梁燕大战,梁瑾叹了口气,“大燕老皇帝一心沉迷丹药,几名皇子勾心斗角,无暇他顾,才让父亲有了机会,然而这终究只是暂时的,与父亲议和的是曾经的废太子,连废太子都能出来主事,大燕的乱象可想而知,当权利落到主战派手里时,便是梁燕大战之时,到时又会有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凌雨薇静静地听着,最后道:“朝廷腐朽,必有乱象,若大燕落在有能力的皇子手里,尚有一线生机,不然则无力回天,天下大乱,在所难免!你不必忧虑这些,将养身体要紧!”
梁瑾点头,二人又闲聊几句,梁瑾精神便有些不济,侍从忙上前,躬身道:“公子,您该休息了!”
梁瑾慢慢起身,“阿薇,失陪了!”
“你快去休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