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竺迩惊讶地看着我,说:“阔阔出大人,合罕命我们屠城,如果按您这样做的话,就是抗命啊!”。
“你直管执行我的命令就是,一切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与你们无关”。
按竺迩低下头,不情愿地说:“请恕按竺迩不能执行您的命令”。
我抽出锐利的武士刀,用刀指向按竺迩,严肃地说:“按竺迩,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三条路,要么执行我的命令;要么被我杀了,我亲自执行;要么你把我杀了,执行合罕陛下的命令。你自己选择吧”。
按竺迩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骑着马离开,向会州城驶去,我看着我手中明亮的武士刀刀刃,静静地欣赏这锐利的刀刃,心想这或许我最后一次欣赏着武士刀了吧,以后我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再好好欣赏了吧’.
“阔阔出大人,您这何苦呢,为了这一城的百姓,而违抗合罕陛下的命令,您就不怕合罕陛下怪罪下来,到时您可能会难逃一死啊!脱脱真为您感到不值”。脱脱为我惋惜说。
我看着刀刃上所反射出我那一双温柔的眼睛,我心满意足地说:“用我的命去换一城的百姓的命,我倒是觉得非常值”。
在解决完会州的事后,我便带着夏希返回蒙古,向窝阔台复命。在来到汪古部地界的时候,夏希给了我一封岳父写给我的信,我打开信封一看。
“阔阔出,由于你的抗命,合罕陛下大发雷霆,别迭也趁机不断地在合罕陛下的面前,进言你的坏话。你此次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建议你永远不要再回和林,趁合罕陛下还未下令捉拿你之前,你还是带着夏希南下投奔宋国,忘了我们,好好和夏希在宋国生活吧”。
我看完岳父写给我的信,苦笑说:“岳父怎么能教我逃走呢?这可不是作为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
我心想我既已来到蒙古,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自我踏入蒙古的权力大门这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这一天会来到这么快。
夏希看完岳父的信后,忧心忡忡地说:“夫君,你还是听父亲的话,不要再回和林,逃到宋国去吧”。
我将双手放在夏希的肩膀上,郑重地说:“夏希如果我逃走了,不光是纳兰,就连岳父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我答应按竺迩,我会一力承当的,我不能言而无言。原谅我,夏希,请原谅我的自私”。
夏希紧紧地抱住我,伤心而坚定地说:“夫君,你要是死了,夏希也一定不会独活,也不会一个人独自活下去的”。.
我把夏希从我的身上分开,故作生气地说:“要是我真的有一天不在了,你就该回到岳父的身边,好好地活下去,这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而不是随我而死,白白地失去珍贵的生命,你明白吗?夏希”。.
夏希含着眼泪点头答应,但是夏希坚定的眼睛,却未曾改变。“夫君,夏希知道该怎么做,夫君你就放心吧”。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希这温顺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如此忠贞的心。夏希对我所说的放心,却教我不放心,我真的害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在命运的推动下,我来到或许是我人生终点—万安宫。在辉煌宏伟的万安宫中,窝阔台脸上沉重地坐在宝座上,用冷峻的眼睛注视着我的到来。岳父站在宝座台下,无可奈何地低着头,而别迭则满面春风地站在宝座台下,露出像是静待胜利的喜悦。只有镇海一人面无表情,习以为常地站在别迭一旁,完全没有别迭的感染。
我在大家的注视下,我走进万安宫,大家灼热的目光,就好像把我烫伤似的。我每向前走一步,我身上所背负的十字架就越发的沉重,我的脚就像注铅一样,让我迈不动前进的步子。
我终于吃力地一步步走到窝阔台的面前,心情沉重地向窝阔台行礼。“臣蒙陛下、长生天的庇佑,终于攻破会州城,回来向陛下复命”。
窝阔台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倚靠在宝座上,像是俯视众生一样俯视着我,很平淡地向我说道:“阔阔出,辛苦你了”。
我立刻跪在地上的,向窝阔台请罪说:“合罕陛下,是臣违背陛下您的旨意,放过了会州城的百姓。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臣甘愿接受陛下的一切惩处,只求陛下放过按竺迩与众将士,是臣强迫他们这么做的,与他们无关”。
“喔是吗?”。窝阔台从宝座上走下来,接过侍从所递的刀,向我缓慢走来。原本不怎么安静的万安宫,瞬间变得万籁俱寂,犹如死一般寂静。
“阔阔出,你既然知道你违背朕的旨意,那你为何还敢回来见朕,难道你就不怕死?”。
大概是我已经见惯了死亡,又或是人在面对死亡之时,根本就是毫无畏惧的。我想起许多年前,成吉思汗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情形,感觉历史又再一次重演了。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平静地回搭:“臣是陛下的臣子,臣曾发誓要将生命献于陛下,无论是臣私自自杀或是逃走,都是对陛下的不忠,臣岂能做这样的事”。
窝阔台走到我的面前,没有举刀杀我,而是露出笑容。“说的好,阔阔出”。然后侧过身去,走到别迭的面前。
“别迭,你不是一直对朕说,阔阔出会背叛朕,为何到今日阔阔出没有背叛朕?”。
别迭惶恐地说:“是臣失察,污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