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看到她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的样子,是一点埋怨都攒不起来,他无奈地叹气,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陆择说:“蒜头成熟了,我把它们挖出来。”
潘瑶紧接着回答说:“我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出来帮帮他。”
阮惜时看着潘瑶狼狈的样子,好端端的一个贵妇人,把自己弄得像个整日与脏活累活作伴的村妇那样,既无奈又心疼,他并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关系,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有点直白。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
潘瑶听到儿子责备的语气,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干巴巴地应道:“妈妈只是想体验一下你在这里的生活,看看你到底过得好不好,这样妈妈才能放心。”
听了这话,阮惜时的态度松动了些,他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埋怨的话,懊恼地补充道:“我在这里过得真的很好,您不用担心,这里并不是合适您待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强求比较好。”
看到潘瑶不知所措的样子,阮惜时有点于心不忍,走过去跟她说:“我也来捡吧,把蒜头收回去后刚好到时间做饭,你们今晚还是在这里吃饭吧。”
潘瑶见儿子还愿意让她留在家里吃饭,脸上一喜,说道:“好,让妈妈也来帮忙,这样快一点。”
阮惜时没再拒绝她,由她蹲在自己旁边跟自己捡蒜头。
一块地挖出两个簸箕的蒜头,阮惜时把它们晾在走廊上,然后去打水给潘瑶洗手,让她到屋里坐着,他跟陆择去做晚饭。
潘瑶抢着说她也会做饭,让她来帮忙,阮惜时看着自家简陋的厨房,无奈地对她说:“厨房太小了,容不下三个人,而且油烟很大,对皮肤不好,您也不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
潘瑶闻言讪讪地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走出厨房,但却没有回客厅,而是站在离厨房不算远,但又不会妨碍到阮惜时他们做饭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
小小的厨房里挤着两个身影,时不时有一两句说说笑笑,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饭菜的香味。这里地方虽然窄小,但却充满了家庭生活的温馨,潘瑶心中苦涩,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来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但她还是很想把阮惜时接走,让阮惜时过上他原本应该享受的富足生活,就算现在做不到,那她一直坚持,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甚至五年十年更多年,直到她走不动为止,相信有一天她的儿子会理解她的苦心,跟她回家的。
晚饭也没有什么新菜式,在农村能弄到的食材还是很少,每个季节的就那几个菜翻来覆去地煮,就是让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来,都不一定能做出什么花样,好在客人们也不挑,相安无事地吃了晚餐。
这些天虽然天气晴朗,但腊月里的昼夜从来都是亮得晚暗得早,吃过晚饭,外面天也快要完全暗下来了。一般来说,村里的人家要是家里来了客人,天黑之后往往考虑到路不好走,会挽留客人在家住一晚。
阮惜时收拾好碗筷后就在考虑今晚怎么给他们三人安排住宿,空房间就一间,要是他们都是女性,还能三个人住一起凑合一晚上,但他们之中有个男性,起码就必须要两间房才能安排出来。
其实村里的人遇到这种房间不够安排客人的情况,会跟关系好的邻居打个商量,主人家让出自己的房间,自己去邻居家住一晚上但是阮惜时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现在都是跟陆择住一起,他和陆择的房间里到处都放满了他们的日常用品,并不合适给客人住,特别是他和陆择还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j-i,ng-彩-敬-请-关-注。是同性恋人的关系,这是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即使是亲生父母也不行。
要是他自己倒无所谓,在客厅的沙发上随便凑一晚都可以,问题是他不愿让陆择受委屈。虽然家里来的客人是他的至亲,但在今天之前,他们都只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而已,除了血缘关系,他们并不比陆择在阮惜时心里的分量来得重。
他想来想去,决定把客厅的沙发放下来布置成一张床,让他们三个人商量一下谁睡客厅,这样可能有些失礼,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村里人家中的沙发不像城里的那样五花八门,就是简简单单的几块木板拼接在一起,分为两个部分,有两种功能。一种是一部分可以折叠作为沙发背,一部分用来坐人,一种是把整个沙发放平,成为一张一米来宽的简易床,可以满足一个人躺在上面睡觉。村里的家具本来就不多,大家都是追求实用而已,这样的沙发基本每家每户都会有一张。
阮惜时收拾沙发之前询问了一下客人们的意见,问他们谁愿意在客厅将就一晚上。
潘瑶见他要让他们留宿,先是一阵受宠若惊,耳后想到家里的地方就这么大,房间也才两间,要是他们留宿,那阮惜时就要委屈地跟陆择凑合一晚上。潘瑶舍不得让阮惜时受委屈,还是为了她受委屈,虽然心里很想留下来多多跟阮惜时相处培养感情,但还是下定决心说:“我们在市区订了酒店,回市区住就好,不用麻烦了,我们住在这里你们也不方便。”
阮惜时听他们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小失落,他好不容易习惯家里多了几个人,突然又要离开,不得不承认心里会有一点点落差。
潘瑶见阮惜时有些失望的样子,连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