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我、我不知道…我是偷渡的人……所以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对不起……我一直在那条船的货箱里面藏着。”
卡彭特伸手抓着安娜身上的绳子把她拉起来坐着:“真的么?你说谎的话,我就把你丢给我的船员当玩具哦,你这个年纪差不多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吧,说起来你多大啊?”
“十……十八岁。”
“那么没有说谎么?”
“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说谎……求你……”
“求我什么啊。”卡彭特扯着安娜晃了晃“想活下去?”
安娜拼命点头:“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她就算是那样被烙上了巫师的烙印,被关在监牢里面,都逃了出来,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
“可是我倒是觉得你不至于这样低声下气的求我啊,你不是女巫么?”卡彭特用他绿色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安娜“我看见你锁骨上的那个烙印了。”
“看、看见了?什么时候……”
“就在你抬头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啊,那个时候我就看见了。”
这个事实让安娜稍微痴呆了一下,但是她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她不是女巫,是被镇上的人污蔑的。
“那就太可惜了。”卡彭特要笑不笑的说“让你活下去也不是不行,可是我们船上只能有做事的人,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能做什么呢?”
“我是医生,我想我还是可以帮上一些忙。”安娜着急的说“外伤,内伤,感冒之类的我都会治疗。”
这里她说了谎,她并不会治疗内伤,或者说只要是稍微复杂一点的病症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安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药房学徒。
卡彭特笑了几声:“你是医生啊?那真是太残酷了竟然会污蔑一位医生是女巫。”
“就因为看见我们在清理药草就说我们是在摆弄诅咒物件的女巫……”安娜想起了药房里面的其他人,浑身开始发起了抖“她们因为龙血死了,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确实,听说用龙血在身上烙印的话就算是再强大的巫师也没办法消除印记,不过龙血带着奇异的毒素有些人一接触就会被感染,然后死掉……”卡彭特若有所思的把目光从安娜身上收回来。
“那么,也就是说你的确不是女巫?”他稍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桌子上放着的器具,安娜拼命的点头:“真的,我真的不是,请一定要相信我……”
看见安娜这么着急的解释卡彭特突然笑了出来:“你难道不觉得在被一群海盗抓到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误认为自己是女巫比较好么?”
“可是我就算是告诉你我是女巫……你也不会觉得我有多大威胁的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
那你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到底在哪里……安娜感觉自己如果再和卡彭特交流下去她在被杀掉之前就要气死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在问没有意义的问题是吧。”
“不是……”
苍白的皮肤,脸颊上有些浅淡的雀斑,弱不禁风的体格还有一头姜红色的头发,怎么看都是个不堪一击的小姑娘:“我想你大概也明白我的意思,反正你想要安全的离开门徒岛的话就只能待在我能看见的范围之内,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门徒岛,那时候你也一起。”
“……”安娜不安的搅着手指,最近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梳理过来,同伴的死亡,被迫烙上的巫师印记,臭名昭著的残暴海盗头子,往消极想,以后就算是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应该也不会奇怪。
而且安娜也实在是不理解卡彭特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才让她活下来,难道他真的认为她是女巫?这怎么想都说不太说的过去,因为如果有巫师出来活动造成了骚乱的话,被污蔑成巫师的人就会成倍的开始增长,反正在巫师这方面,所有不负责或者负责的人都宁可错杀,也不会想要放过任何一个巫师,所以真正被打上烙印的巫师反而没有几个,有烙印的几乎都是普通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