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将军与永王为莫逆之交,言将军被定罪,永王已是如履薄冰,凉州事情之后不过五年,永王拥军兵变,虽被镇压,永王一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偏偏与永王最为亲近的静安公主安然无恙,还护下了永王一子,如今安平王愈加得圣宠,太子这边自然坐不住了。
“既是有人证实徐副将已死,怕是寻了个模样相似的顶替,这事处理不好,牵连了大理寺,你当心一些。”
谢怀棠却是摇头:“那副将应不是太子随便找来的,我瞧着地牢里用刑,那人满身是血都不吭一声,像铁骨铮铮的战将。”
想起地牢里的徐飞,谢怀棠不觉冷颤,周身怕是没一处完好,实在可怜,遂不再继续话题,朝王韵然那看去,却是蹙眉道:“怎么这么久还在这一页,表姐看书真慢。”
王韵然合上书:“我倒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谢怀棠一惊,退后了几步,能让王韵然麻烦,想必不是简单事情,想起当初王韵然每每要王延声做事时,总是先给下好套儿,遂赶紧说着:“你可别给我下套儿啊,先说事情。”
可惜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屋外丫头匆匆而来,禀着:“老爷回来了,传姑娘去书房说话呢。”
谢怀棠最怕就是这位爷爷,前阵子谢黎和出使南诏,他才清闲了一阵子,如今趁没被爷爷想起,赶紧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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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黎和的书房淡淡紫檀木香,格局与洛城王家老太爷的书房倒很有些相似,王谢皆是百年的世家大族,联姻颇多,百年来早难分彼此,想不到两家品味倒也相似。
王韵然上前,屈膝行礼,对于这位舅爷,她只见过一回,是在祖母的葬礼上。
“你姐姐几次派人来接你,你表叔却推说久未见你,要留你在府里小住,心中可有怨怪?”声音低沉,更觉威严。
“韵然早想过来拜访舅爷和诸位表叔,只是舅爷不在京中,才耽搁下来,韵然与怀棠表弟也是许久未见,确也想在府上多叨扰些时日,祖母若知韵然在谢府小住,也是开心的。”
谢黎和与王家老太太谢宛筠一母所出,二人早年丧母,长姐如母,对幼弟很是照拂,之后长姐嫁入王家,两家往来也多,只是这些年随着谢黎和官位愈高,倒有些淡了。
或是提及了长姐,谢黎和面色温和许多,看着王韵然:“听怀棠说起你很是聪明,倒是有双灵慧的眼睛。”
“在家时不过些小聪明,祖母一直不喜。”
“小聪明没什么不好,听你表叔们说起了这些时日的事情,太子妃不喜你,住在太子府也是诸多不便了,晚些我与你二哥通一封信,你安心在谢府住下,诸事有舅爷为你做主,也有众位表婶给你操心。”
王韵然自然听得明白,舅爷有意为她说亲,遂低头回着:“不敢劳舅爷费心,韵然心中有主意的。”
谢黎和微微一愣,笑了笑:“你性子倒是和你父亲很像,罢了,你欢喜便好,王家从前朝开始就淡出朝堂,你爷爷在世时,更是不许王家子弟入仕,只是如今你大姐嫁入了太子府,不管如何,王家与太子的荣辱都是挨着的,你与静安公主该少些来往。”
舅爷虽是刚回京城,诸事却很是清楚,想起上回静安公主府的赏花宴上,谢家当真是一个女眷都未现身,只除了已经出嫁的谢青棠,想来在王储之事上,谢家意思很是明显了。王韵然点头应下:“二哥也交代过韵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