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纨因学会洛俪的茶技,飞水洗茶,动作优美,洗过的茶立时在烟雾中幻化成红梅傲雪之景,那梅花在飞扑之中朵朵绽发,犹似独绽枝头。
一时间,所有贵女瞪大眼睛瞧着。
洛仪扯着嗓子:“这是什么手法?又是香茗大师的茶道么?红梅傲雪,原是这样来的?”
美景虽只刹那,却诱得数位贵女目瞪口呆,更有的激动不已。
素纨洗茶之后,初绽梅花一串串落在茶壶内,她提起大茶壶,将水注入中号青花瓷壶内,之后提起茶壶摇了两扔,揭开茶壶时,白气升腾,双手并用,“出水佛莲”摇曳而起,在清晨的微风里,似还摇了一摇,竟有一种清灵活泼之态。随着素纨的手法,“纤指点莲”化成六朵白色莲花,莲花或含苞,或半朵,或盛放,姿态各异。
吴沛玲拍着巴掌:“好漂亮,好香的茶!表姐,这丫头的茶技比你还厉害!”
洛仪身边的三位贵女,久久看着素纨的手,只见她提着茶壶又摇了摇。
素纹带着翠纱、翠丝从外头进来,两个丫头各提了一个食盒,启开盒盖,道:“这是今儿一大早,姑娘令素纨姐姐与岁寒馆厨娘一道做的菊酥饼、梅酥饼,东西虽好,却不能多吃,吃多了不易克化。”
洛仪嘟着小嘴,扭头对洛俪道:“长姐,我要学红梅傲雪!”
洛俪微微一笑,“这可不是茶道,而是因为这茶的缘故,这茶必须用飞水洗茶,要用妹妹的洗茶法,香味就跑了。”
素纨又摇了一下青瓷壶,启开壶盖,一股梅香扑鼻,给人如临严寒的气息,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凉爽起来。
素纨唤了声:“素纹,这壶茶好了!”
素纹接过茶壶,三点一盏地给贵女满添茶,每人都倒了七分茶。
洛俪笑微微地道:“各位贵女,除了在座的梁姐姐、四妹妹,其他几位还是初次见面,还请各位贵女自我介绍一番,往后彼此就算熟络了。”
梁娥眉对身边的贵女道:“胥姐姐,你先来。”
郁姑娘有一张漂亮的满月脸,眉角有一枚黑痣,眼睛很亮,“家父国子监祭酒郁大人,我是家中嫡次女,女儿里头行四,闺名亦菡!同光元年正月的生辰。”
梁娥眉右侧的少女接着道:“家父翰林院侍讲林学士,我是家中长女,闺名单一个敏字,同光二年三月的生辰。”
又一位贵女道:“家父大理寺卿杜大人,我是家中嫡长女,闺名海珠,同光元年四月的生辰。”
贵女们逐一介绍起自己,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家中都是清流,有礼部左侍郎家的女儿,还有兵部尚书家的女儿,亦有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再有太医院正的姑娘,最后就临到了洛仪请来的朋友。
吴沛玲最是尴尬,着实与这些贵女相比,她的父亲官位最低,她灵机一动,“我姓吴,洛府主母是我亲姑母,闺名沛玲,八月生,今年十岁。”
洛俪暗想:这姑娘还知道避重就轻,笑意还算得体。
吴仪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
“家父是皇城府尹梅大人,我是家中嫡次女,闺名暗影,是洛仪在女学的同窗与朋友,今年十一岁,冬月的生辰。”这姑娘长得比洛仪略为高挑,
梅府尹是继李东城之后赴任的,李东城现下去了户部任职。
洛仪点了点头,道:“长姐,这是我在女学最好最好的朋友,梅大人还是京南县知县时,我与她就相识了,后来梅世叔做同知,再升成知府,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梅暗影含着浅笑,礼仪得体,也优雅地点点头。
另一个姑娘道:“我爹是工部员外郎欧大人,我是家中嫡次女,兄弟姐妹里行五,今年十二岁,是八月的生辰,闺名秋月,秋天的秋,明月当空的月。”她笑了一下,用手推了推旁边的姑娘。
这姑娘垂着首,被她一推,从茶盏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我……我叫春……春兰,是……”
不等她说完,欧秋月道:“这是我姐姐欧春兰,她是春天出生的。”
洛仪快人快嘴地道:“她们的亲娘是一对姐妹,欧春兰的娘是原配,自幼体弱,就娶了欧秋月的娘做平妻,入欧府打理后宅、主持中馈,她们都是嫡女。”
梁娥眉等几个贵女互望一眼。
怎能有这种事?
看欧春兰与欧秋月姐妹的样子,只怕欧春兰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一脸谦卑、谨慎状,行事更是胆小怕事,再看欧秋月自信、得体得多,一看就是扬眉吐气的样儿。
这一会儿,素纨又沏了一壶茶,她取了两个小号茶壶,将茶水注入小号茶壶,对一边的素缱、素绻道:“素缱,你给西府大/奶奶送一壶茶过去,再各送一份菊酥饼与梅酥饼。”她又转而让素绻给吴氏送一壶过去。
洛俪抬手,“贵女们,可以品茶吃点心了。”
一声落,自己率先捧起一盏,与众人点头,先浅呷了一口。
梁娥眉啜了一下,“香!真香,饮红梅傲雪,吃梅酥,真是一件雅事。”
洛仪大口地饮茶,没两口就喝完了,伸着手道:“白萼给我蓄茶。”
白萼提着茶给她蓄上,她也不怕烫,一口又喝完,再将手一伸。
洛仪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