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楼在桃源镇名响四方,但是也无法同京城花楼的规模相提并论。更何况,桂花楼总店也设在京城,人家背后有人,所以才可以在桃源镇生意兴隆,无人敢来砸场子。
每年年底,这种经营花楼的人会专门去京城的公侯人家送礼,套关系。里面姑娘大多数身材纤细的娇娘子,水灵灵模样,眉眼带笑,露/骨的衣衫衬托着丰满的胸脯,令人垂涎欲滴。
比如这次投绣球的花魁李秀娥,说到底也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但是她十三岁就破了处,所以在同行业里,算是有六年从业经验的老人,同时积蓄颇丰,打算寻个良人过日子。
好在她自小就从桂花楼长大,妈妈对她颇有感情,这些年也着实为花楼赚了不少银子,所以许了她这个念头。况且万一回家过日子过的不好,她兴许惦念自个的恩德,还回来呢。
妈妈倒是想的通透,这从花楼里走出去的女子,哪里有能有好好过日子的?在花楼把你当小姐养着,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可是过日子才不需要这些。到时候就晓得出去的苦了!
除非青楼女子嫁入高门,可是人家高门子弟傻啊,娶这么个身份的女人过去,大多数趁着情分在的时候养在外面当玩物,唯有真心喜欢,才会许个妾的身份,大多数是玩弄够了,便弃之如履。
梁希宜出身高门大户,从小经受的教育让她难免对这种地方的女子带着有色眼光,可是她又真没见过,忍不住露出几分好奇,垫着脚尖往上看,目光一闪一闪的带着光。
这个样子看在欧阳穆眼里只觉得有趣,便笑着说:“稍后我让水墨去抢花球可好?”
“嗯?”梁希宜觉得耳边痒痒的,一转脸就和他贴着了个正脸,瞬间红了脸颊,道:“你别同我那般的近,一会都有人看咱俩了!两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欧阳穆才不管她的拒绝,右手拦住她的腰间,道:“人那么多,谁会看你我,嗯,你想参与一下吗?我真的让水墨去抢,他功夫不错。”
“啊!”梁希宜怔了一下,说:“花魁招亲呢,你让水墨乱凑热闹呀,再坏了人家的姻缘。”
“姻缘?”欧阳穆不屑的瞥了下唇角,道:“若是真有个穷小子抢走了花球你不会以为他真会嫁吧!这些花楼里的女子都是当做小姐养的,偏偏又不是真正的小姐,他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真过几天苦日子绝对会跑回来!”
因为有前世不愉快的经历,欧阳穆对于花楼女子着实没有好感,当初恨不得把他捧上天的姑娘们在镇国公府落魄后,最是落井下石不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是真真见识过的,那时候,唯独他最对不起的妻女,虽然会对他有厌恶和怨恨的情绪,却不曾真正嫌弃过他。
想到此处,他真是想把梁希宜往骨头里疼爱几分,忍不住又拦了拦妻子的肩头,轻声说:“他们抛绣球就是个行事儿,不过是寻好了下家,又或者打着被哪个富商带回家做妾,若是没有好人家,花楼自个的侍卫会假装男人上去抢花球,也不会让花球流落到普通人家里去的。所以,你若是想看,我就让水墨去抢。”
梁希宜感觉耳边都是他热乎乎的气息,受不了的拍了他一下,道:“算了,这种缺德事儿咱们还是别干了,就当成个热闹看看吧。”
欧阳穆见她面薄,暂且放过了她,手指却攥着她的手指,使劲的交织在一起。
梁希宜扫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侧脸,不由得又红了脸,心里打鼓,这样的状态,真的不会破了戒吗!
花楼上的姑娘们也在议论着他们,一名绿衫姑娘趴在李秀娥的身后,说:“秀娥姐儿,那四个人看着来头不一般,尤其是两个白衫男子,一个样貌俊秀温柔,一个唇角冷峻伟岸,都是良配呢!”
李秀娥目光扫了过去,忽的笑了,说:“你没看那两个挨的多紧,那个温柔的公子都没有喉结,定是个假公子!”
众人闻言,都望了过去,一阵哄笑,道:“真是呢,想必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不过这男人生的真好,即便做妾也得当。”
李秀娥不说话,心底蠢蠢欲动。妈妈此时走了过来,说:“秀娥,你看人群远处的蓝衣公子,县太爷说他是京城来的锦衣卫,年方三十五,昨个来吃饭的时候对你印象不错,愿意收了你去做小妾,你注意着点他,我瞧着是不错的。”
“嗯,还有桃源镇首富的张三公子,虽然是庶出,但是他同他妻子关系不好,又没有儿子,往日里对你颇为用心,经常捧你的场子,倒是可以考虑的良配。”
李秀娥眼闪秋波,眸若清泉,随意的笑了一下,她站起来走到二楼的亭廊边上,歪歪的倚着镂空椅背,向下面探着身子望下去,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欧阳穆将梁希宜揽入怀里,怕她被挤到,李秀娥见状,故意将手中的花球忽的朝他们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了梁希宜怀同欧阳穆圈着身子的怀里,梁希宜一怔,急忙把花楼扔掉,众人见他二人生的模样标致,柔弱公子双目清澈,高大公子目似剑光,锐利有神,倒是不敢冲上来抢了。
李秀娥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探着身子趴在椅背上,大声笑道:“怎么,我抛了绣球,你竟是不接吗?”梁希宜脸颊通红,怪自个干嘛要跑来凑热闹。
欧阳穆微微愣了片刻,眼底寒光一闪,看了一眼水墨,水墨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拿起手中长剑便将绣球刺了个稀巴烂,总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