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也足足恐惧了半柱香之久,换了常人怕是早已被巨大的压力击垮。
可当梁玉宇挥了挥手让那柄长剑离体,吴征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及时再次磕
头:「谢太子殿下开恩!」
「孤王说要放了你吗?」
话音刚落,利剑复又贴在颈侧,反覆不断的折磨连吴征都险险崩溃。
不过这一回他的表现就比之前好上许多,除了粗气急喘之外身形倒是稳定下
来。
梁玉宇颇为自得,此行可谓收穫巨大。
本想着探望被放逐的吴征,一展礼贤下士惜才爱才之心,不想这小子居然擅
离职守,平白落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手中,还怕此子不效死命?梁玉宇惋惜道:
「孤王也是左右为难啊。」
在吴征垂着头的视线前来回踱步,梁玉宇道:「孤王素来爱才,得知吴大人
身负报国之心却驻守偏宫明珠暗投,本欲与吴大人促膝长谈,不想偏偏撞着此事
,如之奈何?」
终于来了!吴征心中敞亮,梁玉宇先以死逼得他几乎崩溃,又流露出惜才之
心,分明是有拉拢之意。
话已至此,吴征还能不知如何表现,忙连连顿首:「望殿下饶微臣一条性命
,微臣愿效死命。」
梁玉宇更加满意,这一招百试百灵,多少犯了事的臣子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下
立誓效命。
那种深深的恐惧会牢牢锁住他们的意念,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只要梁玉宇愿意
,这一剑便会轻易割断脖子,人头落地。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扶起吴征:「吴大人年少难免心性跳脱,驻守此地是个苦
差事,倒是难了你,先起来罢。」
吴征不敢动仍是跪在地上,梁玉宇面色一沉:「孤王命你起来。」
吴征慌忙爬起,不知是否跪的久了双腿发麻,站起时有些身形不稳。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虽是苦差事也不能掉以轻心,皇城无小事,若是因
吴大人的差池出了问题,孤王也保不得你。」
梁玉宇目光威严而不失和蔼。
「微臣无知狂言,教太子殿下见笑了。」
吴征渐渐恢复平静,低头思过。
「年少之时谁不曾犯错?便是孤王如吴大人一般年纪时也是时常有些小毛病
的,既已诚心悔过,孤王暂且记下,只是今后须得恪尽职守不可再犯。」
话语温暖人心,一口一个吴大人丝毫不顾忌身份的云泥之别,更是以犯错为
名将两人等同起来,谁人听了能不感动得无以复加?吴征险些再度五体投地:「
殿下宽厚大量令微臣钦佩,必效死命!」
「胡说!」
梁玉宇板起脸道:「都是报效大秦,何来只为孤王效命一说?此话今后不可
再行提起!」
「微臣知错!」
这话今后不能再提,那就只能放在心裡了,好嘛,直接把你太子殿下和大秦
等同在一起,呵呵呵,看着父亲年老多病这是忍不住了吗?被教训得不知怎么回
答的时候,说一句知错那是万万错不了。
梁玉宇点点头转身离去。
转过牆角,梁玉宇问道:「你看此子如何?」
舒和通垂首道:「方纔老奴已利刃加身,他虽表现得极为恐惧,实则内息沉
稳毫无波动,似是并无多少惧怕之意。殿下,此子狡狯,所言不可轻信。」
「哦?你确定?」
梁玉宇闻言反倒精神一振,得到舒和通确认的答覆方道:「该当如此!若与
常人无异怎当得上孤看中的人才?这个孩子险些连孤王都瞒过,当真不简单!舒
和通,韩铁雁的事安排得如何?」
「已安排妥当,随时可动手!」
「好!竟敢当着孤的面做戏,孤便拿你的心上人动手!」
吴征望着开始泛白的天空只感内心极为疲累,这一个时辰陡然发生两件大事
,处处都有把柄落在人手,贼老天,你玩人这是还没玩够啊?天光开始放亮,南
门的街市裡商舖打开了大门,这裡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繁华。
迭轻蝶面上蒙了轻纱遮去容颜,坐上放下帘子的马车悄悄离开骠骑将军府在
南门下了车。
惨遭厄运之后她还是回上街閒逛。
迭云鹤虽对女儿的遭遇痛心爱怜不已,却依然下令女儿择日招纳面首,青城
派这一代最出色的传人不可就此沉沦下去。
若是于从前的迭轻蝶而言,招纳面首一事似乎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
骠骑将军的千金贵女岂可如俗人家的女儿一样出嫁之后相夫教子?懂事开始
也曾想过不嫁人,我迭轻蝶天纵之才不可枉费,招纳面首亦是良策。
然而不知怎地,她现下却甚为惆怅。
招纳面首之日越来越近反倒让她踌躇不已,倒并非觉得自甘堕落,而是那个
缺了一条手臂的敦实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前连眼角的馀光都不屑一顾的低贱小厮,断其一臂如屠猫狗一般的草芥贱
民,忽然间成了青城派叛徒的传人,有着一身惊人的本事,还夺去了她最宝贵的
次。
那是回忆起来满满都是痛苦毫无快意的次,甚至不如贺群进入幽谷时给
她的感觉好。
可那个在她身后狠命抽送针砭的样子,甚至是小腹撞在臀儿上发出的啪啪声
响,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能澹忘,反而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