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然大响,吴征立足不动嘿嘿冷笑,韩守腾腾腾连退三步,面色发白咬牙切
齿,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嘿嘿嘿,狗奴才。」
吴征甩了甩髮麻的手臂,亦赞通盘算计拿捏机会击其力弱,反震的力道依然
如此可怕,能做韩小姐的贴身护卫,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韩守则惊讶更甚,吴征分明只有六品上的实力,为何能进退如鬼神,那身体
裡内力诡异的聚集转移,收发随心速度远超常人,爆发力更是可惊可怖。
「刚才那一掌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以六品上的功力发出开碑裂石的一掌,让韩守都招架不住,韩铁雁也忍不住
惊异。
「那一招叫伏虎十八掌!过奖过奖,得韩小姐称讚一声,浑身都轻飘飘的。」
吴徵得意洋洋,倒没忘了降龙那是绝对说不得的。
果见韩铁雁一脸鄙夷:「胡吹大气。你这十八掌只有一招的?」
「韩小姐有所不知。本公子身负绝顶神功,刚才那一招只是伏虎十八掌裡的
一个变化而已。」
逗弄心仪的女子其乐无穷,吴征口齿灵便浑不似前世卑微缺乏自信的模样。
「噗嗤!」
韩铁雁露齿一笑也被他一本正经吹牛的模样逗得开心:「那要请教吴公子,
您学的神功叫做什么?还有什么能把牛儿吹上天的招式?」
「本公子学的就叫做。」
吴征神情肃穆:「招叫做,第二招叫做,
第三招叫做……」
一路流水价地说下去,活生生要把死人吹活。
「哈哈哈哈……」
韩铁雁在马上笑弯了腰,「你这个人好没正经。什么神功,真经的全成了招
式,让你练成岂不是天都捅个窟窿了。」
一路欢声笑语不断,韩铁雁固然觉得吴征虽满口花花没个正行,倒是有几分
真本事。
相处起来也没半分身份尊贵崑崙大弟子的架子,倒是颇对胃口。
不说七年之前西岭边屯出事之后,先前那些恼人如苍蝇的公子哥儿再未出现
过,便是从前,那些人也远没有吴征这般花巧百出来得有趣。
韩铁雁望向吴征的眼神裡闪过不易察觉的艳羡,七年以前的她也是如此,青
春年少,无忧无虑,想做就做,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闪即逝的眼神并没有逃过吴征片刻不离的目光,眼前的女子他不仅希望与
她共享欢乐,也愿意一同品味忧伤。
再有小半日的路程便将到达京城,这家从西往东入京道上最好的客店迎来了
尊贵的客人。
为此,店主人早早清空了客房专门款待贵客,来自崑崙派与韩城的客人为店
主人挣足了面子。
入夜已深,韩铁雁独坐房中愣愣出神。
成都,人间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却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曾在那裡被前呼后拥,曾在那裡领取军功,像一隻骄傲高洁的凤凰,令人
望尘莫及。
七年前带着雀跃悸动悄悄离开之后,曾以为再度回归时又是花团锦簇,迎接
一位凯旋而归的英武女将。
然而现实让她难堪如斯,带着一身伤痕站在高台上俯视一干登徒浪子,放下
了尊严与贞洁,放弃了对未来的希望,放弃了有一名能够征服自己身心的如意郎
君的期许。
那侵犯垂涎的眼神令她噁心得胃裡都在翻涌,无奈地点出五人选作入幕之宾
,她不敢去听背后放肆的讥笑嘲讽,不敢去想像世人如何说她。
回身面对的大门,彷彿恶魔的血盆巨口,将她的一切全数吞没……七年了,
终于又要踏上京师的土地,那裡的锦绣繁华又将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一个本应成
为英雄,却堕落如此的残花败柳?「扣扣。」
拍门声响起,将韩铁雁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是谁?」
许是枯坐沉默太久,她的声音有些低哑不顺。
「韩小姐开门,是我。」
吴征的声音传来,让韩铁雁略有些慌乱。
虽一贯注意仪表举止,却从未像此时这般紧张。
低头打量只着宽鬆的裡衣,幸而还未解开重重束胸。
深吸了口气,韩铁雁不满道:「何事?我都睡下了。「「丁铃噹啷。」
吴征晃动手中之物道:「别睡了,起来喝酒去。」
听他带着笑甚至是命令的口气,自是拿准了自己尚未睡下。
按说深夜打扰一名女子太过唐突,若是平日裡只怕要换来一顿重重的呵斥。
但韩铁雁无法拒绝,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个人陪一陪,即使说些不着边际的閒
话也好过独坐房中惶恐不安。
——这个人做事,好像总能拿捏对妥当的时机。
吴征似乎总有办法吃住她,韩铁雁噘唇皱眉大为不满。
披上外袍理理清楚打开房门,扔出个白眼哼道:「这么有兴致?「「那要看
跟谁。」
笑容如此可恶,又如此知心,眼睛还贼熘熘地一瞥房内,见她孤身一人笑意
更盛,赤裸得热辣辣的话儿让韩铁雁小心儿扑腾直跳。
「走!」
吴征一偏头当先领路,韩铁雁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都尉大人。」
隔壁房门打开,胡启瘖哑的语声响起,盯着吴征的眼神充满防备。
三名护卫裡,吴征仅对他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