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人对着他们友好笑了笑。
“你……”笙莲迟疑出声,细弱而疲惫,几乎不闻。
“汪!”容丹桐的声音彻底盖过了他。
笙莲抬头,扶住他的人手臂有力而沉稳,此刻面红耳赤,双目灼灼的直视前方,唇瓣张开。
“汪汪汪!”
笙莲凤眸迷惘而震惊。
银发人手指停在半空中,愉悦大笑:“这样才对嘛!”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容丹桐一字一句道,在生命威胁面前,首次将自尊踩成了渣。
“嗯!”
“请问前辈该如何离开此地?”
“再叫几声听听。”
“汪汪汪!”容丹桐眨了眨一双妖冶的凤眸,眼角染了一丝薄红,他咬了咬牙,再一次叫出声。这次他直接的多,他不想死,也不想带着笙莲一起死。
“那我就救人救到底。”手指一划,风沙骤停,银发人这次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笙莲同容丹桐一眼,不经意的落在笙莲紧紧扯住容丹桐衣袖的手上,他看的清楚分明,少年沾了血痂的手指,指尖泛白。而笙莲低垂眸子遮住了神色,唇瓣干裂而微微颤动。
这是依赖而愤怒的姿态。
他觉得非常的陌生。
“我道号景明!”银发人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无声而笑,月色将他的面容映照的温润如玉,白色的修眉直入发鬓,唇角勾起的弧度却略带古怪。
“景明前辈。”
“错了,是景明帝君。”
容丹桐蹙眉:“帝君,请赐教。”
景明帝君回身,长袍扶风而起。他伸出了手,像是凭空握住了什么东西,容丹桐他们实力低微不明所以,银发人的眸子却穿透夜幕沙漠,落在了那个至今残留着各种可怕力量的战场上。
在真正的天障之地,虚空浮起的月亮如同水中之月,虚幻而缥缈。
他握住了那轮弯月,然后,“扯”了下来。回身一抛,将一条钩月形状的玉坠扔进了容丹桐怀里。
“先带着这东西,然后去找一块写着天障之地四个字的石碑,放你旁边那家伙的血,你们自然安全无虞。”景明帝君伸了一个懒腰,转身离去,声音被月色送来:“估计你们早就找到了那地方,不过提醒你们一句,最好在天亮之前回到那里。我只管夜晚,白天可不归我管。”
“哈,离开这里简单的很,撕破这空间就行,可惜,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娃娃能够做到的。”
容丹桐握着手心的玉坠,掌心冰凉的透骨,他却不敢放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逐渐消失的背影。
那银发玄衣的背影仿佛亘古不变,甚是风姿绝代。
他却觉得……他老子的!
这样的恩情他不仅不想报答,他还特别想“弄”死他!
“容丹桐……”笙莲拉住了容丹桐的手,目光执拗。
“哎!”容丹桐有一瞬间尴尬,然后无奈的扯了扯笙莲的头发,头疼般道:“让你看到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明明第一次相见时,老子这么帅!
“怎么了?不说话?你这样老子很尴尬啊。”
“……哥哥。”
“啊?”
“我们回石碑处。”笙莲绷着脸,抿着嘴,藏在袍袖下的手指捏着自己生疼。
“你喊我什么?”
“哥哥。”
容丹桐一愣,发现笙莲别过了头。然而藏在墨发间的耳廓在月色下红了一圈,撕碎自尊,茫然恐惧的心突然消散了。
男主是他弟,他还怕什么?场子日后再找回来呗。
“来,我背你。”兴奋的几个侧踢,得瑟的将面前的魔物踢出老远,容丹桐弯身催促道,“快点儿。”
背上一沉,温热的呼吸萦绕耳畔,笙莲低低应了一声。
月光将两人身影拉的老大,沙地上留下了一道脚印,零零碎碎,向远方无限延伸而去。
笙莲悄悄回头,凤眸淡漠的盯着古怪而格外耀目的弯月。
“少主,人已经带到。”身姿娥娜的朱言盈盈行礼。
修真一路,修为越深,气质越是不俗。金丹期修为,本身就算的上是一位强者。更何况十全侍女容貌妍丽,更是为这份气质增加了艳色。
她的行礼,她的臣服,特别是她的主人比她弱小,更加能体现其主人的身份不凡。何况,这样的侍女不止一个,朱言也不是最优秀,最夺目的……侍女。
这个问题,跟随在朱言身后的两人,自然也是清楚明白。羡慕敬畏这种势力时,两人表现也不一。
一个少年眼睛亮了亮,努力控制呼吸,压制自己太兴奋的表现。衣袖下,手指紧握。
另一个少年低着头,几丝刘海落在双眼之间,模糊了几分神色。
两人被朱言带进了后院,去面见决定他们命运的人。
后院奇花异石,假山竹林,样样不差,更因为布下了聚灵阵,灵气浓郁。自古以来,灵气浓郁之地,自然有了几分仙气缭绕,悠然心旷之感。
演武台被格外提高几个阶梯,用特殊材料建筑,即使是金丹期想要打碎这地面,也要尽全力。
而阶梯之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美丽女子。若有人来此,第一眼将会惊叹她们的仪容,第二眼则会惊骇她们的修为,第三眼目光则会全部被演武台上吸引。
演武台之上共有三人。除去恭敬侍立一边的叶酒,就只有比斗的两位少年。
此刻,演武台上不时有电闪雷鸣之音响起。雷球所掠过之地,在石板上留下一块浅浅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