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恭谨地退出偏殿后,李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父皇,难得今日众弟兄因祭拜贞顺皇后齐聚别院之中,可否开席一同宴饮。”
“棠棣之情亦人伦大理,吾儿赤心一片,值得嘉许。”李隆基赞许道:“高将军,就在东西偏殿设宴,留诸王和王妃们用膳。”
说到此处,李隆基停了一下,笑着对李亨说道:“朕观正殿之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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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父皇谕旨。”李亨深深低下了头。
再次回到正殿,王霨坐席因三位皇子的到来,向后挪了挪。祭拜武惠妃的插曲了结后,宴乐终于按照高力士之前的安排,正式开启。
丝竹悠悠、舞姬曼妙。
梨园乐工李龟年、彭年、鹤年兄弟三人,龟年吹笛、鹤年歌、彭年舞,在梨园乐工的伴奏下,合演《渭川》一曲,宏壮雄伟、气势磅礴。
《渭川》曲了,乐工雷海清弹琵琶、张野狐奏箜篌,新丰市女伶谢阿蛮独舞《凌波曲》。
谢阿蛮梳交心髻,着大袖宽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洛神再生、龙女下凡。她舞姿摇曳,步法轻盈,如踩清波而不坠、如踏梅雪而无痕。她仿佛一树树盛开的桃花,从屏风外蔓延游转到屏风内。出来之时,玉臂上多了枚贵妃娘子亲赐的金粟装臂环。
平心而论,高力士对别院欢宴的安排十分周到细致,梨园弟子也尽心竭力、各展其长。若无李林甫的打岔,宴会必将呈现君臣和睦、上下齐乐的盛景。
可因凭空多了祭拜武惠妃,王霨留意到,无论舞乐多么精彩,李隆基的兴致始终有点淡淡,而屏风里的气氛也有些闷闷。
王霨还发现,因殿中无端多了三位皇子,李亨的神情始终凝重,不时偷瞄盛王李琦和永王李琮;李俶和李倓见父亲情绪不高,也甚是低调。
高力士虽满脸堆笑,眉宇间却也有些阴云;杨国忠在祭拜过后,也有点怏怏不乐。
出席宴会的其余人中,陈.希烈专心歌舞,眼睛盯着谢阿蛮纤细的腰身看了许久,对弥漫在殿中的微妙气氛置若罔闻。张均、张垍兄弟则不时交头接耳、谈论舞乐,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唯有李林甫一党和庆王、永王、盛王心情颇佳,他们兴高采烈地频频上前敬酒,祝福圣人和贵妃娘子长乐未央。
盛王上前敬酒时,李隆基凝视着李琦,忽展笑颜,难得多饮了两杯。
银瓶乍破、铁骑突出,乐风忽然一转,从春风拂面的悠扬变成秋风扫叶般肃杀激昂。
踏着扣人心弦的旋律,一名身穿紧腰胡装、足登鹿皮长靴的中年娘子,手持长剑跃入大殿中央。
曲调铿锵、剑风凌厉。中年娘子甫一出手,就技惊四座。
“舞姿与苏十三娘类似,却更为娴熟,难道是公孙大娘?”王霨心中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娘子。
那日火锅店开张前,王勇对王霨讲过公孙大娘的古怪。此后,王霨就一直想着如何见公孙大娘一次。他原本考虑科举考试后通过阿史那雯霞,正式登门拜会,不料今日竟然能在大明宫中提前目睹公孙大娘的真容。
公孙大娘虽是江湖人物,但因剑舞之名太盛,与谢阿蛮一般,都在内侍省中挂名列册,享受一定的俸禄,并随时会被圣人召入宫中演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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