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麻绳如细长的蛇,带着刺骨寒意,快如闪电的追着许回的脑袋。
许回有心无力,速度根本不及麻绳,只能眼睁睁看着麻绳将自己的脑袋套进去,然后骤然缩紧。瞬间,许回便觉得无法呼吸起来,而且,这麻绳还在不停地收缩,像是要把他的脖子给勒断。
“嗖!”
刚过瞬间,麻绳又猛地提上去,竟是把许回整个人都瞬间给提起来。
许回的身材算是中等,但肌肉扎实,一米八的个子,体重也有一百四左右,可见这麻绳有多大的力。这简直就不是麻绳了,要不是实在细小得很,简直就是蟒蛇。
朵朵发出声尖锐古怪的箫声,张牙舞爪飘到许回脑袋上面,张开嘴,露出最里面锋利细碎的牙齿,偏头便朝麻绳咬去。她能感知得到,这麻绳上也有极其强烈的阴气和怨气,是鬼物所谓,这让她勃然大怒,因为这鬼物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主人。
李茹则是看得傻了,看着许回被提到空中,瞪着眼手足无措。
仅仅几秒钟过去,许回已是脸色通红,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像脑子里面涌去了。
“唰!”
寒光,如黄昏时池塘中小鱼飞掠过去时的鳞光,在淡淡的月色下闪过。
“啊……”
树林的上空,那茂密得只让依稀月光投下来的树叶层中突然想起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断裂的麻绳嗖地往上面收去。许回噗通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闷哼,朵朵尖叫着,娇小的身影直朝着树端飞去。
麻绳显然是有鬼物在控制,而那鬼物就躲在树叶层上,难怪许回他们没看到。
而许回掉到地上后,因为地质松软,倒也没受伤。那缠绕住他脖子的麻绳像是有生命的东西,抽搐几下,然后便不再动弹了,许回缓过气后便忙不迭的把这玩意儿从脖子上取下来,抛到远处瞧不见的夜色里去了。
“许回……”
李茹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在月光下看到许回的脖子上有条深深的勒痕。
许回纳闷地看向她,她才强忍着害怕,说道:“你脖子上面有条印。”
“没事!”
许回没所谓的摆摆手,他刚刚可是亲身经历这滴血麻绳的力道了,没被勒死已经算是不错了,有条勒痕真的不算什么。他心有余悸,又暗暗侥幸,顺手把手中的东西插回到后腰上。
这东西,就是刚刚他得以割断滴血麻绳,用以的东西。
这是把匕首,锋利的古匕,是许回的贴身之物,也是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说起这把匕首,中间倒是还有个小故事。
这匕首是九年前尚才九岁的许回跟着老道士在南京的鬼市里面游荡,寻思着捡漏的时候买的。
南京鬼市在某个桥墩下面,算不上热闹,去那里的多是圈子里面的人,而在那里摆摊的人也都是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以古董为主。当时许回才屁大的孩子,听到老道士说起几个圈子里捡漏的好事,立马也心生澎湃起来,期待自己也捡个漏。
可是鬼市里不论东西真假,本就是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地方,当时许回口袋里仅仅五块钱,哪有那捡漏的资本啊?那些摆摊的贩子们都说自个的东西是真的还来不及,要是五块钱就卖给他这么个孩子,那不是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的东西是假货么?
要不怎么说许回和这匕首有缘呢,快到鬼市散场的时候,有个贩子瞧见许回都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过四五趟了,寻思就满足这孩子买“古董”的心愿罢了。那时候这古匕还是个黑疙瘩,上面厚厚的铁锈剥都剥不开,送废品都难,这贩子收上来的时候也没花钱,本着有钱不赚白不赚的心思,就把这黑疙瘩做五块钱卖给许回了。
为这事,老道士还给了许回两脑瓜崩,说老子挣这五块钱容易嘛!
谁也没曾想到,在许回将这心爱玩意把玩两年后,外面的铁锈渐渐消去,这匕首露出庐山真面目来。通体都是青铜打造的匕首,精致小巧的匕身乌黑如墨,却是屡屡有寒光闪过,从匕尖到握柄处都刻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复杂诡异,而那些寒光,似乎也都屡屡是从握柄涌向匕尖处。
这匕首是古董,铭文有古怪,老道士也瞧出这匕首的不寻常来。
他可不是什么厚道角色,当时就对许回是连蒙带骗的,只想把许回这匕首给顺走。
可没奈何,许回见到匕首真容后更把它当成宝,睡觉时都搂着,愣是连摸都不给老道士摸,后来老道士没得辙了,只能放弃这念头。
他跟许回说要许回保管好这匕首,这匕首是宝贝。
他还说,这匕首握柄处刻的两字是金文,是秦朝以前的东西,名曰“人王”。
人王匕,光是这名字,匕首的来历和背景便可见一斑,许回捡的这大漏,便是专注捡漏几十年,号称对古玩认知能够碾压国内各名校教授的老道士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五块钱,买到价值无法估量的人王匕,想想都足以让人眼红成兔子。
许回也知道自己捡大漏了,这么些年贴身带着已成习惯,以前从没用过,没想到这次用来救命了。
刚刚他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想起人王匕,是几秒钟后才突然想起来的,要不然他也不用受这些罪,在麻绳刚刚套住他脖子的时候就可以抽出人王匕将之割断了。
当然,现在也不算太晚,要是被勒死了还没想起来用人王匕,那才真是叫死得冤枉。
言归正传,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