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操场上,新兵老兵团团坐,天南地北地聊着,气氛好不热闹。
白佛手撑着地,坐得相当的悠闲,可惜的是操场上并没有狗尾巴草给他叼,他是头一次看到二千多人聚集在一起,人头攒动,一丁点聊天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耳朵里就是嗡嗡作响,前方还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高架子,听传言叫点将台。
“哎,哎!那小兄弟,过来聊聊啊。”
身后,一道声音突破同伴层层围堵,冲进了白佛的耳廓里,并最终在他脑子里竖起胜利的大旗。
白佛循声回头看,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笑嘻嘻地朝着他一晃一晃地招手,“来嘛,快来。”
白佛不好拒绝,走过去盘腿坐下,刚一坐下,这年轻人就自来熟一样揽住白佛的肩膀,边抓边嘎嘎乱笑。
“喲,这小伙子臂膀宽的很啊,姑娘们都爱这样的、”
周围的人都毫不掩饰地露出嫖客般的笑容,眼球上下移动巡视着白佛的身子,不住地点着头。被恶心到的白佛一抖将肩膀上的手臂震开,嫌弃地看着这面容白净的小子,琢磨着是不是在这揍他一顿。
“小兄弟,不要紧张的嘛。”又自来熟般拍了拍白佛的大腿,这年轻人开口说:“我姓萧,表字临明,你可以叫我临明哥,我这个人爱开玩笑,小兄弟不要太介意啊。”
“我为什么要叫你哥?”白佛挑了挑眉头,这小子怎么这么招人厌呢,对自己是又揽又摸的,不该是有啥龙阳之好吧?
“我比你大啊。”
白佛仔细地看了看对面那张白脸,“你几岁?”
“少爷今年都快二十了,快值弱冠之龄,比你大吧?”
“少爷?”
“恩?”
白佛觉得他该庆幸自己的短矛和匕首都放在帐篷里了,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啊?叫萧临明?这脸长得白白嫩嫩的,叫萧白脸应该更贴切实际,嗯,萧白脸?
手拄着下巴,白佛在研究自己为什么会对白脸这个词如此的上心,并沉醉其中时,突然就感觉地震了一样,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摇啊摇。
“小兄弟,老哥我都告诉你名字了,你也告诉我吧。”
“白佛,来自姆村。”
看到白佛虽然怏怏的,不太爱搭理自己,但还是回了自己的话,萧白脸还是十分高兴的。一屁股坐到了白佛身边,又伸出手揽住白佛的肩膀。
“在这的诸位都是来自清河县的同乡,理应不分彼此,相互照顾......小青,来,给诸位上茶!”
周围一票汉子懵懂着脸,四下观望是谁叫小青,他上哪儿倒茶。还没等众人推断出个所以然,萧白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手指外翻了一下又收回来,装作无事的样子。
“你个瓜皮,瞎叫个什么?”众人纷纷起哄,表示他就是个狂且,白佛却觉得那一下手指外翻的动作很像他进城卖虎皮时,遇见得那个纨绔子弟摇纸扇的动作。
狐疑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萧白脸,白佛直接伸出手捉住他肩膀上伸过来的手,一把拿下,“不要把手放我肩膀上,热,不雅。另外,不要吵闹了,看。”
萧白脸一脸讪笑,“小兄弟气性挺大的啊,好好,不放就是。”顺着白佛嘴角呶过去的方向,一个身披铁甲,头戴顶盔的甲士正大踏步走上点将台,啧啧惊奇道:“喔唷,这是什么个情况,小兄弟了解的吧?”
白佛没再搭理他,因为他看到先前还一起坐着吹牛的兵油子们都一个个安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对着周围还在滔滔不绝描绘新世界的新嫩劈头盖脸一顿好踹,没等小新嫩们明白过来自己怎么就挨揍的时候,就被一把提溜了起来,严令站好。
人群小小地骚动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站在点将台上的甲士俯视着下方操场上的士兵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咚咚咚”,甲士无声地拔出了剑直指前方,霎时,隆隆鼓声传遍整个军营,一支数十人规模的持旗手举着旗子步入操场,在队列前面站住不动。
白佛仔细地想要辨认出旗子上都有些什么,旗帜被风刮得翻卷不息,良久,眼睛都眯疼了的白佛终于看清了旗子上的内容。
旗手队最前列的是两面大旗,其中一面旗上画一副青龙图,书千牛军左军左营;而另一面旗则是一个大大的晁字,白佛心想着这应该就是军旗和将旗了,和军营不同,军旗离自己的想象还是不远的。
待到所有人都站定不动,点将台上的甲士收回手中剑,对着下方二千来人大喊:
“士卒们!你们今天就算是正式入役了,成为燕公国十数万将士中的一员,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你们能吃皇粮了,有兵晌了,我也替你们高兴呐!”
“不过啊,我也替你们着急,为什么你们这么倒霉到了我麾下呢,嗯?”甲士双手扶着点将台上的栏杆,悠悠然地对着底下人发问。
“大人,因为我们都是被直接带过来的!”一个愣头青放着嗓子回了一句,引起一片想笑又不得不用力憋住的噗嗤声。
“啊,对啊,你们都是青河县的人,可不都得到我晁某人手下服役吗。但你们愚蠢啊,太愚蠢了!”
“大人,我不明白!”愣头青再一次发扬其作风。
或许领导说话的时候,总喜欢能在适当的时候接上自己话的下属,甲士笑笑,点点头,“怎么不明白,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可以选择不当兵,可以选择当逃兵,不管怎么样,想尽一切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