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美,明明就蠢的要死,要不是本少师经年累月,孜孜不倦的教导怎么可能会成才?”若敖子琰轻哼一声,然后一把拉起芈凰整了整她的衣衫,“起来了,我们去挖我埋在窗台下的合麅酒!”
若敖子琰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铁锹在手,的邋遢样子至今深刻,芈凰轻轻一笑,“当时我还暗笑,明明脸上脏的像个泥人,还一口说的信誓旦旦。你说,总有一日你还要回来挖出它,与我共饮。”
子琰轻轻闭上眼睛,嗅了嗅,说道:“我觉得今日正是时候,我们去把它挖出来吧。”
“什么?”穿着一身重达二十斤的金色凰袍的芈凰闻言,曼眸微瞪同样一身凤袍的子琰,“你我穿了这么重的喜服,怎么去?现在又是深夜,各国使臣来访,王宫中必然加强守卫。”
“呵,这楚国,我夫妻二人想去,难道还有去不了的地方?”子琰嘴角轻撇,同时开始动手脱下外袍,只着内里的金色短袍。
“也是!”芈凰闻言轻笑一声,可笑自己还如往日般行规蹈矩。
月光如练,透过窗棱洒在二人身上,明明是深秋时节,可是空气里却嗅到了春天的芬芳。
时光荏苒,昔日的少男少女,早已长大成人,世事变迁,人生改写,有些东西,正如这坛公输年老酒,到了一定年份,就会发酵。
芈凰握着手中的这杯芄兰玉酒,有些发呆,久久不动。
子琰浅浅一笑,打趣她道,“怎么了?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芈凰呵呵一笑,又摇了摇头,说道,“有时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等了这么多年,突然希望就在眼前,我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他所不知道的她的前世,怎会有如此美好的一天,就像这杯中倒映着的圆月一般,如果轻啜一口,会不会立即破碎无痕。
子琰站起身来,绕过小几,来到芈凰身后,伸出双臂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傻瓜,有我在呢,怎么会是做梦呢?”
芈凰顿时一僵,竟丝毫不敢动,声怕一动发现这背后的温暖真的只是幻梦一场。
子琰并没有用力,可是却有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身上传了过来,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难言的沙哑和压抑,“凰儿,这不是在做梦,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们会一起携手走到那最高处,让所有人都仰视于你,正如今日,以后再也没人能叫你弯下高贵的膝盖一分。我们还会一起开创一个幅员千万里的大楚,就连如今的大周也不及。”
芈凰顿时呆住了,她没想到子琰竟会这般自然的说出来。
她突然有一些可耻的紧张,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足足有四十岁的她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般,脸乳火烧一般的热了起来。
然后,一个冰凉的吻,缓缓的落在了她的后颈。
凰儿,子琰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绵绵的海浪,轻声的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此话我只说一次,你要听好。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在地狱里陪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你在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没有遗弃我,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身边,若是没有你,燕为他什么也不是,他早就已经死在八年前的雪夜里了。凰儿,这些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我会用一生来弥补,有些话,我们之间不必说,我们应该互相明白。凰儿是我子琰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会护着你,带你离开,我八年前牵了你的手,就再也没打算放开过。”
芈凰缓缓闭上眼睛,夜晚的风像是沙沙作响的黍,心如桑叶,被一点一点的轻轻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