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欢早早的起床梳洗,先趁早温习了诗书才用罢早膳,便听到门下有人来传,夫子到了,清欢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这名夫子姓孔,学识渊博,见识广阔,对时事政要治国之策均有一番见解,很得父亲赏识,父亲虽然平时忙于朝政,但对她的吃穿用度,教书授课一刻也不曾放下,常命夫子严加管教,务必使其通明达理,因此夫子常严厉的对待她,有时背不出书来还要罚站抄书,自学文识字以来,一直如此。
“韵寒”夫子一见到她便唤她小名,她的小名也是夫子所起,韵寒即蕴涵,从小便唤,希望她富有内涵,朗朗上口。
“书温习的怎么样了?”夫子拈着长须,穿着暗色锦衣,背手而立,一脸严厉。
“女训与律法都学了些,三从四德还不曾学”清欢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素来不喜三从四德,也许是因为从小远离府邸,父母不常来训导,在她看来书中不过是些迂腐论调,常要求女子事事遵循,束缚思想。
“韵寒,你父亲虽只求我教导你知书明理,但是你要切记本分,不要偏离众道”
“是,韵寒谨记”清欢心里想着这话都不知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起茧了。
夫子以往知道她不喜欢学这些训戒,有时也会给她讲讲奇闻异事扩宽她的眼界,正书不学,这些闲语她却听得津津有味,今日却只讲正书,有些知识实在是枯燥乏味,便不免有些兴致缺失,夫子看到抽背她题目,她老是答不上,精神绻淡,很明显心思全然不放在读书上,便不免有些恼怒。
“韵寒,几日不见,你心思全然不在读书上,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去椿树下罚站!”夫子横眉倒竖,搬出了从小到大惩罚她的一套。
“是”清欢应允,起身出了书房,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椿树底下。
正值午上,春日太阳虽然不毒辣,但是久时间透过薄纱晒到皮肤上也是异常灼人,惹她出了一身薄汗,好在椿树树叶浓密,也替她遮挡了些。
似乎听到房门开的声音,她好奇的看过去,却看到一双幽蓝的瞳孔,房内凉爽,白虎悠闲的摇着尾巴,怡然自得的望着她。
清欢心里不由得生气,我平日里供你吃喝,还为了照顾你耽误了功课,如今被罚站,你还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白养你了,这样想着又不免怪自己过于幼稚,和一头牲畜怄气。
“小姐,夫子去睡午觉了,趁他不在,你赶紧回房里休息一下吧”翠缕心疼的过来提议,夫子就是嘴上不松口,但是每次都会借午觉之由,让清欢去休息。
“你喂过那牲畜了嘛?”清欢却没有接话,只定定的看着那物。
“早早的吩咐厨房喂过了,今日它身上的伤差不多也完全愈合了”翠缕虽然痛恨那物,做事却尽忠尽责。
怪不得今日看它毛皮雪白,油光水滑,也不怯人。
“我不进去”也不知道是生那牲畜的气还是夫子的气,清欢突然开始犟起来,她又挺直了腰杆,迎着太阳站着。
“小姐,别闹了,身子要紧,”翠缕好脾气的劝着,她看清欢已经冒了一身子的汗了,薄纱都有些被汗浸湿了,知道她在逞强。
“我就是不进去,你不用管我”清欢出乎意料的倔着。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我哪次不是为你好”翠缕也生气了,一跺脚昀着泪跑开了。
“翠缕”清欢想拉住她,但是又倔强,最终还是没去追,她与翠缕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知道她这次肯定是真生气了,但她自己又犟不肯去追,这样想着,心里委屈,不禁捂着脸哭了。
她低着头,迎着太阳站着,春风一缕缕吹过,不断有些椿树的树叶随着风摇动,划过她的肩头,她哭的梨花带雨,不断有些晶莹的泪珠随着眼角划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却透着泪眼朦胧,仿佛看到一双脚立于眼前,踏在绿色的树叶上,依旧雪白的衣裙,与她梦中极为相似,她心中一惊,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待抬起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只看到,那虎正卧在门口,闭目憩息。
“韵寒,进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夫子已经醒了,立在门口,看她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唤她进屋。
继续学完下午的课程,恭敬的送夫子出门,清欢才有时间好好坐下来,梳洗一番,又自己去了厨房,想亲自做几样精致的点心讨好翠缕。
厨房里只有一个厨娘在忙活着准备,见清欢进去,连忙迎过来。
“大小姐,你怎么亲自来了厨房,这里油烟味重,仔细弄脏你的衣裙。”
负责清欢三餐饮食的是方大娘,不仅厨艺精湛而且为人开朗善良,平日里经常做些精致又美味的小点心给清欢吃,很是照顾她。
“大娘,我想亲手做些桂花糕给翠缕吃”
“你们又吵架啦?”方大娘一本正经的询问,其实心里已是啼笑皆非,本来就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吵吵闹闹的也很正常,落在她们这些大人眼里,反而觉得别有一番可爱。
“嗯”翠缕无奈的点头,又兀自舀来些面粉面粉,各色材料,轻车熟路的开始制作,突然瞟到厨台边角一缸搅匀的碎肉,一瓶羊奶,便知是给小白虎的吃食,便顺口问了一句。
“你们去喂食,它可还听话?”
“我们原来都觉得害怕,害怕猛兽阴晴不定,容易攻击人,都是打开门用竹竿挑着食篮投食,没想喂了几日,这老虎倒也温顺,兀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