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觉得小少爷开窍后学说话太快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不过看到小姐、姑爷这么高兴,望月把这些想法压到心底。
可能对面船上的正室夫人也同意霍善小同志的话,觉得这小妾必是做样子,女人的手段嘛。待觉得差不多了,冲小妾吼道:“没脸皮的小贱人,有本事你就跳啊,你……”
话还没说完,黄衫女子已经落水,霎时间两个船上都不闻一声,只听到两岸风吹树叶的声音。再反应过来下江去捞,连尸体都找不见了。
船上男主人狠狠发作了一回大夫人。闹出人命来,大夫人也消停许多,对面两只船上难得的安静起来。
黄昏,对面小船来了一个管家,同林管家商量。说前方一剑峡本欲让扬州通判家先行,但他家男主人痛失爱妾,不欲在伤心之地多待,请看在同僚的份上让与他们先行。
林管家禀报霍之行,霍之行无可无不可。但林管家跟随侯爷多年,也知一剑峡这种地方若是有水匪埋伏,被人堵住来去路就麻烦了。
林管家欲言又止,最后把担心说出来,霍之行思索片刻,轻启嘴唇:“无妨,在大周,这些贼子还不敢和我东阳侯府作对吧。”想起对面船上的闹剧,轻蔑一笑,挥挥手叫林管家下去了。
那船行进入一剑峡并无事发生。窄窄的峡谷里终年有雾,十米之外不见人,进了峡谷又开始下起雨来,最后雨竟越下越大了。又行了一日将要出一剑峡,霍之行都要松一口气了。
雨在浇!
玉楼惊恐的瞪着眼睛被望月护在怀里,眼前是一片刀光剑影,耳边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倾盆大雨从天上泄下,仿佛要冲刷这一剑峡里正发生的罪恶。
玉楼被顶着冰冷的雨水不断的颤栗着,抬头看了看被杨氏紧紧抱在怀里的霍善。霍善也抬眼看来,小手在胸前摸索了一下,递给玉楼一对满嵌着宝石金子的小匕首。
玉楼认得,这是在小胖子哥哥房里“搜刮”来的。受到霍善鼓励,玉楼心底起了一丝暖气儿,伸出哆嗦的手拿一把匕首紧紧攥住。
莲花“啊”的一声,原来血水混着雨水,铺满了整个甲板,顺着船的摇摆浸透了这群瑟缩在甲板一角的女人们精致的绣鞋,此时归家的船上完完全全是地狱景象。
玉楼感念方才莲花忠心为了护住自己,胳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知晓她们害怕,玉楼骨气勇气安慰母亲与莲花,顺便也给自己打气:“娘别怕,有爹爹呢。”
杨氏眼里噙着泪,看着眼前护着自己一行人的丈夫和家丁们,心中一片凄凉。杨氏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妇人。在那群乔装官吏的歹人冲上船时,杨氏心里还有希望,要快把孩子送到后边船上,顺流返回!
可是杨氏打错了算盘,家丁们一阵拼命后,霍之行暂时脱离战局沉着脸告诉杨氏,一剑峡被歹人前后堵住了,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渐渐地,后两条行李船被歹人占据了。因着第一船是主人船,因此船上的家仆身手最好且最是忠心,奈何歹人有备而来,霍之行及杨氏一行抱着孩子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此前霍之行间或还能安慰一下杨氏,此时连他都提刀上阵,顾不得说话了。要知道霍之行的功夫是年轻时侯爷硬逼着学的,这几年练来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
玉楼看着爹爹雨中高大的身躯,心里明白,爹爹这样拼命是为了拼出一条路,把大船上携带的小船扔下去,自己和霍善才有有一丝希望,即使这希望万中无一!
想必霍善也真正认可了这一世的爹娘,大吼一声:“爹,我来助你。”挣扎开杨氏的怀抱。
杨氏一个既贵且富的少奶奶,吃饭穿衣也有丫鬟伺候的人,哪有什么力气。眼睁睁看着霍善跑到夫君身边。急忙想跑上前,却叫得月一把搂住,“婢子去!”
却说霍善也精,不去家丁们前边,只站在老爹和家丁后边,抽空掏出小匕首来,一刀就戳穿歹人的脚背,疼的那厮哇哇大叫,被霍之行一刀砍了脖子。
那小匕首虽然看着金玉其外,却没有败絮其中,端的是锋利无比。那是海商姨夫送给小胖子哥哥的“洋货”,被霍善要来后,杨氏本不让孩子沾手,奈何霍善哭闹,只答应他让贴身的丫鬟给他带着,每日只能看看,万不能拔出鞘来。想不到此时正派上用场。
却说有父亲、家丁护着,霍善渐渐大了胆子,不断拿着短兵骚扰敌人,可能歹人觉得不胜其烦,一个高挑的汉子踹翻一个家丁,虚晃一招,刀刃直取霍善的脑袋。
杨氏双腿一软,连叫都叫不出来,片刻间玉楼连捂住眼睛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霍善即将成为刀下亡魂。
忽的,旁边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铃儿响叮当)之势扑倒霍善,手起刀落,一道长长的红色便在那白纱衫上晕染开来。
地上生死不知的是得月!
那高个汉子抓起得月,一把扔她出去,露出了躺在甲板上惊得一动不动的霍善,举起大刀就要劈下来。
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了高个汉子狰狞的脸。
是那个跳江的小妾!
伴随着这闪电而来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