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许是觉得有趣儿,竟是又展了笑颜,“你这丫头倒是别致,既然你喜欢,那便多赏些罢了。”
“谢太后娘娘恩典。”赵清婉复又下跪恭敬谢礼。
“皇后,六艺还有几日落幕?”太后叫了起便转头问询皇后,赵清婉见不再盯着她一人,这才抬眸望向四周。打从进殿起,太后的视线便一直关注赵清婉,说是召见双艺主,今日赵清婉竟是隐约觉着太后懿旨就是为着她来的。
安阳侯夫人见自家侄女儿这般谨慎小心又进退有度的姿态很是欣慰,本想着这两个孩子尚且年幼,定是要多帮衬着些,此时倒是不再担忧,乐的清闲。复又向赵清菡投去安抚的神色,示意她放松了心思。
除却皇后与贤妃,旁的女子俱是官家诰命夫人,倒是不知,今日竟有这般多的女子,赵清婉还未细想太后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话题便又引到她身上。
“哀家在宫里很是无趣,也想着有个人能时常陪陪哀家,清婉你可愿意?”赵清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泛起涟漪,陪?怎么陪?日日进宫请安还是在宫中常伴,别说赵清婉方才十岁,如若不然竟就以为是看上了赵清婉要选做妃子呢。
别说是赵清婉,满座众人无一不被太后这句话惊吓,与宫里太后搭上关系,莫大尊荣不是,难不成这是想指给哪位皇子,为了给这女子抬一抬身份?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都在打量起这下首的女子作何反应。安阳侯夫人倒是握紧了双手,打不定这太后主意,只恐清婉有何不妥,倒也未曾多言,只待赵清婉反应。
“回太后娘娘的话,娘娘日日在宫中想来定是稀罕那宫外的新鲜事儿,小女不才,只能带些有趣儿的消息讨您的欢心,自是万分愿意的。只恐娘娘厌了小女罢。”
甫一听此言,赵清婉两世积攒的沉稳霎时便要坍塌,复又刻意稳了心神,这才讨了些俏皮话,总算是逗乐了太后。
“你这丫头定是不会叫哀家失望,元安,将宫牌赏了罢,日后进宫许是方便的多。”此言一出,安阳侯夫人方才落地的心复又再次提起,宫牌?这般物品即便是将军夫人也未曾获得,这丫头不过是个大臣之女,无任何封赏,这般作态倒像是刻意抬举。就连一旁的皇后与贤妃也颇为不解。
“母后果真疼爱赵家小姐,媳妇儿看着她落落大方,聪颖伶俐定是个好的,”皇后沉吟之后当先开口,轻叹一口气,略显惋惜道:“若不是年岁太小,臣妾倒是想定下给太子当个知心人呢。”
皇后此言一出,赵清婉的心砰砰直跳,略显局促,又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倒是颇有些慌了。
奈何贤妃还嫌不够热闹。竟也想着插一脚,“姐姐倒是和妹妹想一处去了,不过这清婉丫头太是小些,清菡这丫头安静娴淑倒是很合臣妾意。”
甫一遇见这般大的场面,赵清菡着实打从进来起便不曾乱看,方才那么多的对话也只是愁绪满布关注自己妹妹,虽则自己帮不上话,倒也不愿她受了委屈。此时,听及贤妃话中深意,可想而知赵清菡被吓成什么样子。本就忧愁的小脸霎时更白了几分,双手隐在宽大的袖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赵清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只得稍稍拉了阿姐衣角,示意她不必担忧。
安阳侯夫人爽朗一笑,丝毫未显局促,“娘娘惯会打趣儿她们,看这两个丫头可怜见的羞红的脸,这儿女之事当着女儿家言明,岂不是面皮儿愈发薄了。”
未曾驳了两位娘娘的脸面,倒也当下解了这窘迫境地。
只是安阳侯夫人赌的不过是太后娘娘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