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浅没表示, 又开始去缠夏天依:“好王嫂, 世人都说章台是个好地方,文人雅士齐聚, 好吃好喝还好玩,醉死梦里温柔乡。承雅自上次听来, 就一直想去瞧一瞧,奈何一直被困于宫中, 寻不到机会。而今好不容易出宫得了自由身, 你就让王兄行行好,带着我去走一遭。”
夏天依对挞国本就算不上熟悉,自是不明白这章台是何地方。一听挞承雅说齐聚好吃好喝与好玩, 当下就动了心:“四周街巷也都走过, 还真没什么好去处。既然承雅有兴致, 不如我们就去一趟那章台?”
章台那是何地?挞国名妓多是出自于此,自然也是些文人雅士最爱去放浪的温柔乡。虽说谈不上有多污秽, 但也绝不是个体面的地方。
若是今日提出这等说辞的是挞承修,少不得要得一顿骂。视线有些凌厉的落在挞承雅身上,他沉声:“可知章台是作甚的地方?”
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到, 挞承雅缩到夏天依身后,小心翼翼的回:“取乐的地啊。”
这个回答,巧妙得紧,竟是挑不出任何错处。
被她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逗到,眉峰几挑,季绝浅好笑:“那你且说说,取何乐?”
自家王兄不怒反笑,挞承雅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底气。攀在夏天依肩头,双眼闪着几缕满是期望的光:“吃喝玩乐!”
挞承修年纪虽小,毕竟是男儿家,平日里在皇宫深宫内也听了不少这类消息。闻言臭着一张小脸,没有丝毫顾忌的嫌弃:“章台不是你们女儿家该去的地,王兄是不会许你们过去的,莫要再肖想了。”
如此直白的一番话说出,已经嫁为人、妻的夏天依因着出嫁前有专门的嬷嬷教过,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只是挞承雅一个未出阁,不曾经历人事的姑娘家,依旧懵懂。
一听说好不容易来的希望立即就灭了,当即就炸开:“既然你们男儿能去,为何我们女儿家就去不得?少来这等差别待遇,今日我就偏要去!”
夏天依面上那等神情季绝浅只消看一眼就懂她已然明白,因此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索性把话说开:“男人寻欢作乐的花街柳巷,你说你去得还是去不得?”
这话说的,着实过于露、骨了些。哄的一下,挞承雅双颊红透。到底是未出阁的,脸皮哪里经得起如此推敲。嗫嗫嚅嚅的小声开口:“谁让你们遮遮掩掩就是不愿实话告知?若是早知是这等地,我哪里还会吵着要去?”
挞承修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直性子:“王兄哪里是顾忌你,分明是不愿让王嫂听着。”
被人戳破真实想法,季绝浅也不恼,煞有其事的点头:“承修近来确是有所长进,懂得透过现象去看事物本质,不再把心神都浮于表面。”
难得被王兄夸赞,挞承修心里那得意的劲头不加丝毫掩饰:“谢王兄赞赏,承修往后会更加努力向王兄学习。”
这边两人兄友弟恭,那处夏天依将挞承雅从身后拖出,揉了把她已然红透的一张脸:“好了,莫要让你王兄皇弟看了笑话,是你王兄有错在先,你不好意思什么?”
无端被人安上罪名,季绝浅视线落在施罪人身上,眸色渐深,心中思索着晚上该要如何去罚这黑白颠倒的人。
夏天依觑他一眼,偏头继续安抚羞得抬不起头的挞承雅:“还想去何处走走?”
挞承雅也不是个扭捏的性子,有台阶,立马就跟着下了。拉住夏天依的手臂,撒娇:“王嫂知道,我是个爱吃喝玩乐的,至于地方,没什么要求,你拿主意就好。”到底方才犯了一回蠢,这回如何也不敢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夏天依身为女子,挞承雅的这点小心思,她看得通透。闻言点头:“也好,你王兄在外走得多,让他去烦心。”
这时存在感很浓的季绝浅,收到自家王妃的指令,哪里敢不从?迈步出了府门,领着三个长不大的孩子直往闹区去。
挞承修到底是孩子心性,看到满街都是吃食,兴致立马就涨了起来。于是,季绝浅就好似领着三个孩童出门的父辈,一路在为那三人付银子取吃食。
街心有家专卖冰糖葫芦的铺子,夏天依觊觎已久。奈何季绝浅总是嫌那做工不净,从不让她沾染。
正好吃完手里的那块糕点,夏天依抬眸就见到了那一串串红得晶亮的糖葫芦。脚下似灌了铅,如何都走不动道。
挞承雅爱吃,但葫芦酸酸的口感,路过时也并未在意,张望着直往前面闯。只是才走了三步,就被夏天依拉住了手腕:“等等。”叫住人,夏天依去拉侧前方季绝浅的衣摆,“王爷?”
季绝浅侧过身子顺着她的视线去看那铺面,一眼过去,毫不留情的摇头:“不许。”说完伸手去揉她的鼻尖,语含宠溺,“除了这个,其余都依你。”
夏天依松开挞承雅的手腕,抬手拉住季绝浅在她鼻头作恶的手,撒娇:“就这一次,好不好?”
挞承雅听得莫名,正想凑过去问几句,就被才让季绝浅夸奖过极为有眼力见的挞承修往后拖了好几步:“你插、什么话?”
挞承雅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一旁的铺面去:“我那是要去助攻,小孩子懂什么?”
挞承修不服气:“就你这般的性子,不弄巧成拙就万事大吉!”
这方两人吵吵闹闹的,不多时手里都握满了吃食。那处两人还站在原处,僵持。
看季绝浅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夏天依渐渐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