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一路有挞承闵挑着话题,夏天依只时不时的应答两句,两人间的气氛不显尴尬。
一如挞承闵所说,这一路的景致是真不错。河边时不时的有细风拂面,走在太阳底下也觉不出几分热意。
夏天依禁不住在心中感叹,这行宫还真是个宝地,如此燥热的六月里,还能过得像在夏末初秋。
这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赏着景,气氛融洽。那方范丹琳照着苏木转达的意思,仔细装点过后,摇着一尾团扇摇曳生姿的去了东升宫门前的小花园里候着。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巧合。
夏天依挞承闵两人走至小花园附近时,正好听闻范丹琳垂着眉眼泛着委屈的询问季绝浅为何要拒绝皇帝,不愿将她娶为侧妃。
那两人间有短暂的沉默。就在范丹琳将要落下金豆子时,季绝浅俯下身子与她视线相对,嗓音里尽是柔情:“不是不愿,丹琳,我只是不愿委屈你。”
眼泪收回,范丹琳扶住他垂在身侧的小臂,只顾盯着他,也不说话。
瞧一眼她放在自己臂膀上的手,他继续解释:“那时我就承诺过,若是娶你,只为正妻。”
“此话无论是在何时,我都谨记于心。”
片刻前还泛着委屈的女人,此时已经完全被哄好。
手指使力攒住他的袖口,她眨巴着眼逼退眼中水雾,嘴角勾起一抹极为动人的弧度:“绝浅,吻我。”
他面上的宠溺不改分毫,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就在两人鼻息渐近时,他伸手将她捞入怀中抱住:“我亦说过,在给你名分之前,不会对你轻薄。”
眸中有狠厉一闪而过,可此话,的确是他曾经的许诺。咬牙切齿许久,她才松开牙冠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夏天依却突然觉得那副郎才女貌的画面极为刺眼。脑中有刺痛划过,她归结于愤愤不平。
挞承闵故作惊诧,颇为急切的解释:“皇嫂,承闵不知……”
夏天依打断他的语气谈不上温和:“身子乏了,二弟自行逛着罢。”
话落毫不犹豫的转身。
只是,转身之际,脑中的痛意更为明显。先是丝丝缕缕的绵绵痛感,而后渐渐的演变成一下又一下的钝痛。
模模糊糊间,脑海里有画面一闪而过:
一片翠绿的竹林里,她席地而坐,脑袋随意的枕在身边人膝上,两人举止亲密无间。
在竹叶落下的缝隙里,她勾住他的脖颈将那人拉下,仰头就凑到他唇角极快的点过。
那人必是开心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阳光下,好看得刺眼。她被蛊惑,刚要故技重施,就被他牢牢的压住:“乖,在给你名分之前,我不能轻薄。”
带着极为浓郁诱/惑/力的低沉嗓音飘到耳里,让人沉醉。
捂住脑袋,她只想看清画中人的面容,奈何越努力,那画面就越模糊不清。颅内的痛楚不曾有半分退却,一下又一下,好似有人在拿着砖块使劲的砸。
玉霞察觉她的异样,扶住她焦急的发问:“小姐,您怎么了?”
话里藏不住的,是关心。
记忆只是片刻的事情,等玉霞话落,她已是想不起方才自己想到了些什么。强忍着不适放开手,她摇头:“无事,回北苑罢。”
夏天依在季绝浅心中的存在感太强,几乎是她才出现,他就已察觉她的踪迹。只是身侧挞承闵与范丹琳都在,他只能当做一无所觉,专心致志的应付着范丹琳。
挞承闵不曾多留,夏天依走后,他也朝着相反的方向兀自离去。
强自镇定心神与范丹琳说了几句,季绝浅松开她告辞:“丹琳,今日你先回丞相那处,待我处理完琐事,明日再来寻你可好?”
心中不甘,但范丹琳正好又不是那轻重不分的性子。顺势收回圈在他腰间的手,范丹琳点头:“好。”
末了,又叮嘱:“繁忙归于繁忙,记得顾好身子。”
“好。”
亲自将人送至大门,看着范丹琳走进院子里,季绝浅才转身:“出来罢。”语调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自小花园起就跟了他一路的温书言从树顶跃下,毫不客气的直接赏了他一拳:“方才是替天依打的,打你辜负她一片情深!现下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你对不起我的退让!”
话落,又是一拳直接照着他的面门而去。
温书言心中有火气,季绝浅明白。就算今日不是做给挞承闵手里的人看,他也会动手。自知理亏,季绝浅当下也就不曾躲避,硬生生的受了那两拳。
温书言气归气,怒归怒,心中算计不曾遗落分毫。知道夏天依若是见他挂了伤,心中又不知几多心疼。于是,那两拳用力虽大,却都打在了巧处,面上看不出分毫。
舌尖抵了抵面颊两侧,季绝浅抬眸:“解气了?”
温书言看着他摇头:“如若不是顾忌着天依,你以为就如此而已?”
食指被他捏地哗哗作响,全然不符他往日里儒雅的性子。
一想到先前在小花园的那一幕,温书言就青筋暴起。夏天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黯淡,到底刺痛了他的心。即使明知季绝浅不曾真的对范丹琳动心,心口里的火气还是忍无可忍。
“可你不会再动手。”理了理衣襟,他绕过他径直往前,“若是无事,先行一步。”
如他所说,温书言不会再动手。他心疼,她的心疼。
等季绝浅的身影消失在巷道里,苏木从温书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