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再是挺翘的鼻尖,然后是红润光泽的唇,最后锦被堪堪盖在她尖细的下巴处。
无端的,尽是魅惑。
喉头微动,季绝浅移开视线,嗓音已经有些暗哑:“空中凉意重,仔细些。”
他一说,夏天依便觉得一阵冷意袭身,额间所触,全是清冷。手下拉被的动作,越发慢。
季绝浅手里的那块帕子,眼见着温度渐渐下降,已经不复先时温暖。看着她那将出不露的模样,他上前一步,直接拉开被子把还透着热气的巾帕盖在她的脸上:“何时这般孩子心性。”
胡乱蹭了两下,她抬手推开他拿着帕子的手:“冷。”然后又在锦被之下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眸子暴露在空气中。
季绝浅看着她这孩子气的模样,还握着热帕的手作势就要盖上。她脑袋一缩,躲得彻底:“拿开!”
耳边有他低沉的笑声,夏天依微恼,刚想发作,又是一阵的头晕目眩。原是舒展开来的眉头,倏地隆起。
细微的变化尽数落入季绝浅眼里,随手将帕子在一侧放了,他在床侧坐下:“哪里不适?”
闷在被子里,她摇头:“有些头晕,莫名有寒意袭身。”
拉下被子,将她的整个身子都牢牢地锁在温暖处,季绝浅将手贴在她额间:“体温倒是如常,唤来大夫检查一番?”
她也不含糊,拒绝得很干脆:“无须那般麻烦,吃过药,明日该是能好。也不是头一回,心里多少明白一点。”
恰好这时玉霞已经带着后厨的人将膳食送了来,季绝浅吩咐她几人将饭菜放好,先去盛了一碗布好菜端到床边,看架势,是要亲自喂食?她挑眉。
侧目看过一眼,碗里装的,都是她爱的那几样。
要吃饭,自然是不能继续躺着。先将她扶起在床头靠了,季绝浅在一边坐下:“吃完。”
他手中的碗递过来,夏天依看得有些发愣:说好的喂食?
她顾着错愕,他就一直伸手举着碗,大有你不接我便一直举的架势。
她的那点子心思,他自然是看破。见她久久不曾有动作,语带调笑的开口:“如何,不愿自己吃?”
脸颊有不自然的微红,夏天依又想往被里躲,被他伸手拦下:“依你。”
几多无奈,偏偏就能暖进人心里。
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亲昵,虽惊愕,但也难掩眉目间的笑意。
“好啊。”话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只是那双眸子,如何也不敢看他。与先前对温暖时的模样,大相径庭。但也是,刚开始在季绝浅面前展露小性子。
思虑着她处于特殊时期,后厨晚膳原是打算用粥食替代。被玉霞见了,忙出言阻止,最后才换成了现下这般稍微偏软的米饭。
季绝浅用筷子夹了一些,送到她嘴边:“除了膳食,可还有其他想吃的?”
她张嘴含住,先是细嚼慢咽的吃下,而后眼里带了光:“糕点和带些辣味的小食。”
手下动作不停,他夹了一筷子菜送过去,话里带着几分不赞同:“糕点可以,辣味待你恢复,陪你出去吃。”
现下无法食用刺激性食物,夏天依自然明白。乖乖的把菜接了,话音含糊:“也好,正巧许久不曾聚过,倒不如喊上暖暖温大哥他们几人一起,寻个适合玩乐的场所,好好闹他一闹。”
又是温书言?季绝浅双眸微眯,带了些不耐。挑了一筷子饭菜送过去,情绪掩饰得极好:“再说。”
膳食用至一半,有人推门而入。
顾流苏几人用完饭后甜点,相约着前来。临到大门,玉霞刚要通报,被顾流苏打断:“无须,我们自行进去就好。”
玉霞直觉房内会有些不宜张扬的场景,纠结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那几人却是不理会她,刻意放轻了举措,悄无声息的推门进屋。
推开外间与里屋的那扇门,入目便是季绝浅端了饭碗坐在床侧,夏天依半靠于床头,嘴里咀嚼着。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偏极有一股和谐感。
只是伤寒而已,又不是摔了胳膊,会严重到饮食无法自理?三人对视一眼,关上门离开。这等小夫妻的乐趣,她们还是不去坏了才好。
稍晚些,一直坐在房内进行自我谴责的温暖坐不住了。跑去前厅找到正在处理家事的温书言,不由分说拉上他就往后院跑:“大哥你快些陪我去给天依姐姐赔罪!”
温书言忧心是真,早就想去探望,苦于名不正言不顺,生生的挨到了此时。现下有温暖来闹腾,他心里自然是求之不得。没有任何推脱的,被她拉着往后院跑。
行至一半,遇上温玉几人。两人走得不是正路,没瞧见,温玉却是看到了。当下就唤住那奔跑中的两人:“暖暖!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里拖着你几位哥哥在府里奔来跑去,成何体统!”
温书言先听到,拉住温暖绕回主道:“娘,二位婶婶。”
温暖也跟着效仿,火急火燎的见过人,拖着温书言又要跑。温玉还来不及训斥,那二人又再次跑回了那小径,眨眼就不见了人。
“这都是出阁的年纪了,还这般没个轻重,也不知能否找到婆家。”话是这样,调里端得都是维护宠溺。
温暖这样的性子,在外人看来,着实是张扬了些。但这几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是只觉得她活泼可爱。
此时顾流苏苏宁柔二人也只是笑着打趣,说些真性情什么的好话。也无人关心那兄妹二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