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的白面书生听闻,刷拉一下打开他手中的那把折扇轻摇。有风袭来,他的发丝被风带着往后飞扬,一眼看去尽是飘逸fēng_liú。
待那拳手离他只有微毫距离时,他猛地收拢折扇握在手心,嘴角缓缓勾起,语带邪魅:“就凭你们几个?不自量力。”
手下晃动间,围来的几人纷纷倒地。
有冰凉里透着温润的物体侵面,待反应过来时,那几人互指着哀嚎:“大哥,你的脸!”
右手食指中指夹在一起拭去扇背玉骨上残留的些微血迹,那人背风而立,话音温和:“男人面上,还是带些印记的好看。”再说下一句时,温和均被冷厉所取代,话里似含了冰渣子,“往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尔等嚼这些舌根子。”
目光一一的在那几人身上滑过,压力尽数释放:“我非良善之人。”
倒地那几人好似已被吓傻,呆愣在原地全不知如何应答。
那本是温润的人,突然没了耐性,手指把玩着扇坠上的玉笛,敛眉怒目而视:“都听明白了?”
哪里还敢不明白?
看他动怒,几人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讨好:“明白明白。今日是被迷了心窍,往后再不敢,还请大侠饶命,饶命啊!”
这些人看着,太过于碍眼。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动了杀心,他果断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跪着的几人往后一倒,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
“面如冠玉,不想心手如此狠辣。”
“大爷我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打哪处来的毛头小子多管闲事。”
“指不定,也是一个觊觎夏千金美貌的。”
好似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几人的心神又开始聚拢,全然不记得先前自己还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就连脸上的灼痛之感,也尽数被忽略。
这边温书言踏上回府的路途,那边季绝浅与夏天依也已经买好所需物什,走在回府的路上。
毕竟回挞国的路程太远,能带的东西,实在不多。挑来选取,最后也只为挞承皓,挞承雅和挞承修带了些小礼品。
本是打算再为帝皇帝后带些,被季绝浅以缘朝皇室会准备为由阻止。
酉时正巧是用晚膳的点,因着两人已经在外用过,进了季府大门便直朝季绝浅的院子去。
布局早在大门处候着,等他们走进,忙伸手接过季绝浅手中的那些锦盒抱着,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
沿路有丫鬟经过,看到两人纷纷低头问好:“少爷,少夫人。”
一路的奔波,又在北街逛了那许久,夏天依着实有些累。回到厢房,简单洗漱过后,直接倒头就睡。
除夕,来得极快。
因为已是亲家,两家又是相邻,夏府季府索性合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虽是一年新春,夏天成却仍是驻守在边疆,不曾回朝。两府一共八人,凑了整整一大桌。热热闹闹的吃完团圆饭,便是一年里的重头戏——守岁。
团圆饭是在夏府用的,这守岁,自然就轮到了季府。
季儒林早就安排好了戏班子在府里候着,等人到齐,便带着去了戏院。
许是因为看多了,那台上的戏子虽是唱得新曲儿,夏天依还是提不起丝毫兴趣。
季绝浅被夏天时拉着去下围棋,她无聊了,只能去蹭姜雪。
“嫂嫂,这戏曲唱的,极为无趣。”
姜雪听着曲儿,险些睡着。听闻夏天依的话,耷着眼睛回答:“是啊。”
知道她这也是不感兴趣,夏天依眼前一亮:“不如嫂嫂陪天依去玩会儿雪?”
思索着玩雪总比看戏强,姜雪点头应允。
向四位看得津津有味的长辈告过假,两人挽着手去了院子里。
今年雪下得厚,一脚踩下去,那雪能把脚埋下。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看这雪的势头,迎来的,该是个好年。
看她站在远处不动,已经走了几步远的姜雪试着叫她:“天依。”连续三声,均是无人应答。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看一眼呆站着的人,姜雪弯身从地上捏起一个雪球,直接朝夏天依扔过去:“叫你不理人。”
被偷袭成功的夏天依,终于回神。不甘示弱的抓起一把雪还回去。你来我往的,一场雪球战就此开始。
跑来跑去也不知玩了多久,等停下来时,两人外袍上的狐裘领子,都已经呈现微湿状态。
原本一地平整莹白的积雪,这时已经是四处散落,杂乱无章,还夹着许多脚印子。
放眼看去,就只有墙角那处的雪,还与先前一般。
好雪不用,留着也是浪费。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的决定,把它用来堆一个雪人。
备材料,滚雪球,两人分工极为明确。堆好一个,竟也没有用去多少时间。
最后为它插、上一根胡萝卜充当鼻子,就算大功告成。后退几步去看自己的作品,两人口中直感叹:“果然会手艺的做东西就是不一样,这雪人堆得,多好看。”
玩够了,两人笑闹着回到戏院。
戏班子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人围着一张桌子在那里烤火话聊吃零嘴。季绝浅与夏天时也不知何时下完了棋,坐在那里陪两对父母聊着天。
雪玩久了,手和身子都是暖融融的。夏天依脱下外袍在季绝浅身侧坐下,拿了一块椒盐酥细尝。
认真倾听顾流苏讲话的季绝浅,伸手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她伸手捂在手心,感受到的都是暖意。
两人明日便要离开,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