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仿似被这一声大笑带回了现实,纷纷点头称是,齐声道:“姑娘好琴技,姑娘好琴技啊!”
有了这番演奏,这台下的观众似是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笛声清脆激昂更得玩味,一派则是认为琴曲绵绵不绝如大浪淘沙。双方各执己见一时间却是争执不下了。
段木涯见状,心头一喜,上前一步朗声道:“各位且听我一言,在下才疏学浅,方才这姑娘单单听了一遍这凤栖香枝便能将音律熟记于心,在下亦是自愧不如,我看这胜负已分,大家还是不必争论了。”
不料这紫裙女子倒是不以为然,和声道:“这位公子,可是在为小女子求情?这孰高孰低自然有台下乡亲评定,你我却也不必多话了吧。”
段木涯闻言心头一惊,看这姑娘文文弱弱,骨子里竟是如此要强,段木涯心中也不禁暗骂自己以貌取人了,连忙拱手道:“姑娘所言甚是,方才是在下无礼了,只是在下本无意与姑娘相争,还望姑娘不必谦虚了。”
台下观众见状却是挠头不已。也是,这世间竟有如此不计名利的年轻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
老者走到两人中间,缓缓道:“依老朽看,这公子本无意做这个乐仙,而姑娘也确实技艺精湛,我们锦川人本就是随性的很,又何必为难呢,既如此,这锦川城的新乐仙便是这位姑娘了,大家还有异议吗?”
台下众人思索片刻,齐声答道:“姑娘琴艺高超,我们自然是心服口服。”“对啊,这小哥既是无意争名,我们又何必为难呢,一切听镇长的吧。”
段木涯见这事情已然落定,悬着的心终于也是放松了下来,再看这老者,原来是在锦川城的一城之长,怪不得如此德高望重呢。
老者笑意不改,朗声道:“好,敢问姑娘芳名,既是大家尽是心服口服,那这乐仙一称你便当之无愧了。”
紫裙女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小女子复姓慕容,慕容紫苑。”
段木涯看这姑娘意气风发,亦是不禁一笑,自语道:“慕容紫苑,好名字。”
慕容紫苑似是听到了什么,问道:“怎么,公子可还有要说的?”
段木涯一怔,摆手道:“没有没有,在下心服口服,只是有些许疑问还想请姑娘赐教。”
慕容紫苑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笑道:“公子可是要问昨晚琴声之事?”
段木涯见状心里便猜了个七七八八,昨晚那抚琴的姑娘必是她无疑了,拱手道:“慕容姑娘既知在下有何疑问,那便是心中已有答案了吧。”
慕容紫苑莞尔一笑道:“公子猜得不错,昨晚抚琴之人便是本姑娘了,却不想你我今日便得相见了。”
段木涯见慕容紫苑正是昨日知音人,心中本就是欣喜,不料这知音女子竟是个绝美的佳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似是十七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老者见二人相谈甚欢,本是一时也插不上话的,不过段木涯这突然的出神终于让老者抓住了一个插话的机会,朗声道:“如此,今日的赏乐大会到此就要结束了,老朽感谢乡亲们和各位乐师的倾力相助,这大会倒也圆满的很,现在,我宣布这锦川城新一届乐仙,就是这位慕容紫苑姑娘了!”
老者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还夹杂着喝彩声、谈论声,甚至还有些许调侃台上这对璧人之声。
老者也顾不了这么许多,朗声道:“诸位,既是这样,那大家不妨就此散去吧,今日申时,我锦川城的赏月节还望大家都来凑凑热闹,届时我也会将本届乐仙的奖品交予慕容姑娘,大家都来也好做个见证。”
闻言,人群慢慢的散去了,只留下了台上的三人,这气氛却是尴尬了起来。
老者见两个年轻人均是沉默不语,尴尬一笑道:“晚上还有些事宜要准备,老朽就先告辞了,慕容姑娘切记这申时的赏月节还有礼物相赠,段公子若是有兴趣也要一并来凑凑热闹啊。”
段木涯拱手道:“老丈哪的话,木涯自是要来凑凑热闹的。”
慕容紫苑亦是拱手道:“多谢老丈提点,届时本姑娘必会来受这厚礼的。”
老者见状,反身走下台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了两人还在台上,又是陷入了一阵无声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