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拽着鱼尾想要递给你。
可你显然是会错了意,竟双眼发亮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火喷了过来,后来鱼有烤没烤好我不知道,反正我着了。
我突然又想到栗鸢了,你不知道,她就是死在一场大火之中,我其实不太懂,作为红鹰一族,她为什么非要学凤凰一门那浴火重生的特殊技能,最后她没有涅槃,反倒被烧的连个灰都不留。
当然我和栗鸢是不同的,作为一个不容于六界还能活久成为老婆子的神奇存在,这区区小火,真不能把我怎样。
可是你顿时就急得手足无措了,眼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掉,还边掉边喊:“救火啊!”
我倒是不怕火,但是我真怕你把神界那些个神女神君引来,于是慌忙捏了个决熄火,上前捂上了你的嘴:“别哭了,给你烤鱼吃。”
你见我没事立马就停了个哭声换了个笑脸,软软甜甜地道:“你真好。”
我还是面无表情,说:“还好,一般。”
其实我心里很是高兴,脑子里都是炸开来的绚烂烟花,但本人不动声色了这么多年,一时想改成喜乐都形于色,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总之我带你回了沉央宫,还顺手捉了两条鲜肥的大白鲫。
沉央宫就在翠水最深处,隔绝六界神魔不觉,是我的藏身之所,我如之前所言那般给你烤鱼,你就在我身边坐着,托着下巴喃喃念道:“你会烤鱼,可真厉害。”
我:“……”
“我要是也厉害些就好了。”又过了一会儿,鱼还没烤好,你又道。
我貌似微皱了下眉,问了一句:“嗯?”
“我父君让我种花,可是我不会种花,我只会拔草。”
“哦。”
“师父教我仙术,可是我连腾云驾雾都学不会,就只会喷火。”
“也许是你师父的问题,换个师父就好了。”我冷静地分析道。
你面上突然就露出了几分难以启齿来,最后有些害羞地回道:“这已经是我第十八任师父了。”
“哦,”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安慰你,“师父这个东西,你觉得不合适就换,也没什么的。”
你红了脸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换师父,但是他们都不要我了。”
突然就觉得有点心疼。
但我向来也不会表达什么感情,也只能把鱼递到你面前,道:“吃吧。”
你把鱼塞到嘴里,含糊道:“谢谢。”
我倒有点诧异,“不烫吗?”
“我不怕烫啊。”你这样说。
“味道很好,特别好吃,你真厉害。”你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我一个评价。
我默默地把鱼从你手中拿过来尝了一口。
“很好吃对吧!”你笑眯眯地问我。
“不咸吗?”我能感觉到自己一向平静的脸上有略微的扭曲。
“咸吗?”你又咬了一大口,眉毛弯弯地道:“但是很好吃啊。”
“……”
大家貌似都很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以后想吃鱼的话,可以来找你吗?”你吃完之后,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
你想吃鱼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不想吃鱼的时候,来找我,也可以。
我也是年纪越来越大的时候,才相信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是冥冥注定。后来你没有找我,我却在翠水深底发现了你。
那个被绝望笼罩着的,没有半点求生之念的小姑娘。
我着实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救醒,你朦朦胧胧地抬眼看我,问我:“是你救了我呀?”
“嗯。”即使你此刻转醒,我也犹有心悸。
“谢谢你。”
“你怎么……”
“不小心掉水里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说这话时还是一派天真烂漫,勾唇清浅一笑,笑里面还带着真心实意的羞愧和抱歉。
这真是正常无比。但是,姑娘啊,我分明记得你沉入水底时的眉眼,那其间笼罩着的悲伤,浓郁的像化不开的千年沉墨。
我见过无数的假装,有人巧言令色谋利图权,有人谄媚笑脸迎客装欢,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另一套的人神鬼面比比皆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如此这般怎可尽言?
你假装不是因为虚情假意,我知道,左右不过是为了把悲喜隐藏,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悲愤难过。
姑娘,我在这水底等了近千年才得再见你一面,我不求与你长守不求你在我身边甚至不求你记得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你怎么可以不想活?
于是我怒了,甩了衣袖怒道:“天下大事,生死为最,生时顺应天道,死时岂敢独夺?若因忠义而死,当是重于泰山当仁不让,可若因它事自甘遗命,怎对的起父母亲友,怎对的起天地大道?”
我看见你眨了眨眼睛,眼波仍是纯粹天真,然后你软绵绵地带笑言道:“你说的对,很有道理,可是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了?”
“我……”我举着的手指停在了半空,突然觉得满腹的那些话其实都不能说出口,你分明是在和我装傻,我隐约也知道你和我装傻的原因,无非是和我不熟所以不能无所顾忌、掏心掏肺的言谈。
所以你故作天真。
因你和我不熟。
霎时间就觉得自己刚才的愤怒与暴躁是不应有,就像你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嘶吼想叫醒沉睡里的人,却发现那沉睡的人睫毛微颤,是假装着睡着。
真比一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