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中央,李荒原赤身**,趴卧在地。虽然双眸紧闭,脸上的表情却很丰富。忽喜忽忧,忽悲忽嗔,正在经历悲欢离合。
心劫的厉害,不仅仅是倏忽缥缈,不可捉摸。更在于事发几乎没有端倪,所经所历都是真实。不论是幻境中的真实,还是现实中的真实。
有人可以一朝得过,有人却是终生痴缠。
就像那白娘子、暮天扬,那么高的修为,已经隐约可见心劫是什么,依旧避不开、逃不了。一个经历人世悲情,一个遭遇飞来惨祸,才得以解脱。
暮嫣然算是异类,早早感知心劫萌动,知道与李荒原大有关联,却也不知道到底要和他发生些什么,才算渡了心劫。
仅仅是男欢女爱的鱼水之欢就能渡过神秘莫测的心劫?李荒原绝不相信,想想都会笑出声来。
所以那一晚,嫣然欲献身之时,他倒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借着正人君子的光环把持住了。虽然过后,后悔不已,遗憾之极,心底深处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虽然沉浸在巫眉、原哥,嫣然的情感纠葛里不能自拔,他心里却是很明白,神秘的心劫竟然无缘无故的降临自身了。
可恨自己并不明白心劫到底是什么,更何谈化解之?
但是心劫渡不过去的传闻比比皆是。轻者,心境从此封闭,修为再无寸进,重者,虚火蔓延、幻象丛生,发疯乃至身陨道销,不必一一细说。
“还不如生挺万兽噬心呢,也不会招惹出这个大麻烦。”他自怜自艾,唉声叹气。觉得自己的人格分裂成好几块了,要不是有原哥驻留身体多年,精神分裂一样的经验,自己恐怕早就发疯了。
现在能自言自语的大概是残余的一线清明,而和红红,嫣然,甚至一个神秘男人纠缠不清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魂,哪个魄。
每一个场景、与每一个人的接触,谈话,甚至争吵,都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传递的情绪与情感,如此真实。
一时间,历经沧桑。
从欢喜无边、浓情蜜意,到撕心裂肺,痛彻骨髓,明明正在亲身经历,偏偏又似冷眼旁观,真是诡异之极。
“那个男人,一定是心怀挚爱。与巫眉决裂在即,情感难以遏制。情绪波动越来越剧烈,大概不出片刻,我就要迷失了,不行了啊。”那一线清明在生死关头,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幽幽自语。
与神秘男人争吵的模糊场景很快驱散了与红红的久别重逢。几息之后,完全覆盖了与暮嫣然的海誓山盟。
李荒原已经认命了,甚至有些渴望堕入场景之中,永远不要醒来。然而一个光点蓦然闪烁,亮如繁星,让他一瞬间看清了对面的男人似乎是个光头的,也仅此而已。
在越来越亮的光芒中,一切的模糊不清迅速消退,显现出一条硕大的白蛇,血翅一展,通天彻地!
“白小妖!”一线清明冷冷叹息,无悲无喜。
“素素!”“白素素!”“白娘子!”三魂六魄则齐声惊呼。
然后,李荒原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通天彻地的血引魅蛇,正在猛烈运动着,而那硕大白蛇就在自己身下婉转盘绕,曲尽承欢。
好一个爽字了得!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陌生而新鲜,愉悦至骨髓,让血引魅蛇欲罢不能。狂呼乱吼着,一次一次喷洒精华灵能,一次一次登上极乐巅峰。
一切如此美好,仿佛遨游太虚仙境,更似堕入美梦之中。
许久以后,李荒原猛然清醒,便见身边昏厥一个**女子。这一惊非同小可,急急后退,却把她也拖曳起来。才发现自己恢复人形,腰腹以下被一条白玉蛇尾紧紧缠绕,似乎自己的某个部分还深陷其中。
“白素素,何苦,你是何苦啊!”他咬牙闷哼,使劲敲打脑袋,慢慢回想起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脸色不由大变。
一把抄起,就发觉她浑身绵软,骨骼尽断。哆哆嗦嗦灌输灵能,却又让她狂喷鲜血。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脸都白了,急忙停手,一时无措。
“这,这点伤,不,不算什么……灵能太多……受不了。”白素素也醒了,说了半句,淤血上涌,喷了他一身殷红。喘息声中,颤颤呻嘤,满脸酡红。
李荒原恍然大悟,一时羞惭满面,无地自容。这才明白使她受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肆意蹂躏。
“大邦,大邦——你那里是不是还有雪山冰乳?速速拿来。”喊声落罢,便抬手抓住了穿云破雾而来的几个玉瓶。
雪山冰乳显然比凝华露的效果更神奇,一瓶涂抹,半瓶服用,白素素伤势就飞速恢复,人也半昏半睡过去。李荒原轻轻挣脱开,幻化衣衫,遮蔽了横陈玉体。虚虚一托,令她悬浮起来,飘出了白雾。
呆呆地怔了半晌,唯有一声叹息。他低着头,久久不语。双手却慢慢举过了头顶,掐动指诀,越来越快,猛然握在了一起。
翻腾漫卷的白雾云海便陡然一震,旋转起来,好像云海底部有了漏洞,形成庞大的漩涡。白雾倾泻而出,而吸引力的源头,就在李荒原身上。
几息之间,偌大的白雾云海,如遇长鲸吸水,荡然无存。
天上是明朗朗烈日当空,地上是漫漫黄沙与斑驳泽地,一切尽复了旧观。
唯有远处一个小小人影,气势滔天。
“吞噬之法!主人终于体会了。总算没有白受了万兽噬心的苦楚。但是,应该不仅于此吧?”大邦长舒一口气,偷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