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君沉默不语。
老人又一次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已经有了预感,估摸着我王家怕是不行了。不过就在我准备重新挖出这块石碑准备立起的时候,我遇见了他们。他们经常跟我聊天,我也慢慢懂得这应该是迷信,于是我也放弃了这个立碑的念头。而且在我有了两个儿子之后,重新立碑的念头更是被我忘到了脑后……。”
聂君知道老人嘴里的他们就是那几个知青。点头道:“于是在您的两个儿子过世之后您又想起了这立碑的事,这样说来这石碑立起有两年了。”
王大爹叹气道:“我那两个儿子南下打工进了一家私人小工厂,两兄弟一起加晚班的时候工厂突然起火了,然后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厂房里了。出了这个事之后工厂老板也跑了,两兄弟的尸首都是工友们凑钱运回来的。你不知道啊,两兄弟都被烧焦了,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儿子,别人还真认不出来哟……。
聂君轻轻的拍了拍老人的背。
“后来那边的警察打电话给我,说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叫我不要心急,只要抓住那个老板了才能对我有所赔偿。”
说到这里老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两年我也打了几次电话去询问案情的进展,刚开始他们还很客气,后几次他们就不耐烦了,最后一次差不多是破口大骂了,还说我是刁民……。”
老人幽幽的说道:“如果不是要为儿子讨个公道,我又哪会凑上去给人家骂……。”
聂君也是轻叹一声,问道:“算起来您的两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没有留下子女吗?”
“我倒是有一个孙子,是我家老大留下的,今年已经七岁了,我家老二连对象都没有的。”
聂君耳中听着老人的述说,眼神却是呆呆的望着不远出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石碑,心中疑惑丛生。
老人一双浑浊的老眼也是痴痴的望着石碑,继续说道:“本来我也不在意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两个儿子也都死了还怕个什么呢?不过我还有个孙子,他现在跟着他妈妈一起生活。为了我王家最后的一根独苗不再出什么意外,我明知道这也许只是迷信,可是除了这样我又还有什么法子呢?”
随后老人望向聂君,正色道:“不过现在我觉得这或许不是迷信,因为不久前也来过三个小伙子看这块石碑,看完之后就走了。”
王大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那三个小伙子怕是有点不详。”
聂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您老说的没错,他们三个都死了。我其实是一名记者,这次过来就想查一查这个事情。”
“果然是这样。”老人轻叹道:“当日那三个小伙子流里流气的我看着很不顺眼,所以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谢谢您老告诉我这些。”聂君正色道:“您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老人微微一笑:“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贪图你的什么帮忙,我就是看着你顺眼,不想你跟那三个人一样沾了什么不祥的东西。”
聂君也没有勉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王大爹,正色道:“不管如何,能听到您老的故事那也是我们的缘分。这是我的名片,当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不管是什么方面的,您打我的电话就行,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老人接过名片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微笑道:“那我就承你的情了。我现在虽然年纪老了,但还能干活,现在生活条件也都不错我也算吃穿不愁了。不过我家孙子还小,也许日后还真有要需要劳烦你照顾一二的地儿。”
“没问题!”聂君断然点头道。
王大爹点头感慨道:“你是个实在的小伙子,那就劳烦你了。”
聂君起身告辞,害怕老人担心自己,聂君只说回家去了。
王大爹将聂君送到了村口后两人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