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壮虽然不算坏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平时手脚就不太干净。说不定真让烟琴公子给说着了,他真“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招惹了晦气。这些都不谈,只他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迟早得叫人收拾了。现在,这人竟是连摄政王都敢编排了,说不定再过几天,他都敢妄议陛下了。这样的人,深交不得,深交不得。
走出去不多远,萧煜问起关于那枚压裾的事情,楼半夏浅浅一笑:“那枚压裾倒不是什么邪物,只是它的主人恐怕不是常人。若是那小贩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那东西,到时候人家正主找上门来,虽然也不一定会伤筋动骨,惊吓一番总是避免不了的。”
“小呀小呀小黄莺,笼呀中呀听叮咛。风雨深夜哭嘤嘤,是谁偷走了它的心。”
“小黄莺呀别害怕,小哥哥呀快来啦。谁在墙角埋葬它,夜半又听了黄莺啼。”
童谣声再度响起,高唱童谣的孩子们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毕巧探着脑袋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胡同里发现了几个正在敲碗的小乞丐,正是他们在唱着这首童谣。
“嘿,小孩儿,你们唱什么呢?”毕巧提着一袋子山楂糖往那几个小孩子的方向走去,楼半夏和萧煜便在胡同口等着她。
小孩子们见有山楂糖吃,并不吝啬于将关于童谣的事情告诉毕巧。
这支童谣并不是哪个大人教给他们的,而是曾经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个孩子教给他们的。当被问起那另一个小孩儿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半晌,才有最大的孩子站出来回答毕巧的问题——那个孩子失踪了。
楼半夏和萧煜靠在墙上,闻言对视一眼。这支童谣,看来真的不简单。
毕巧听到楼半夏的传音入密,继续追问:“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唱这支童谣,你们知道这支童谣是讲什么的吗?”
孩子们都摇头,显然,他们并不理解童谣中的意思,只是将这些词句语调都记住了而已。
“阿杨失踪之前曾经说,如果他不见了,只要我们一直唱着这支歌谣,他就能回来的。”拿着一只毽子的小姑娘说着嘴角便开始往下撇,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们都是乞丐,阿杨曾经是他们的老大,阿杨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要好过得多。
将山楂糖留给小乞丐们,毕巧回到了楼半夏和萧煜身边:“看来我们猜得不错,这支童谣里面大有文章。阿琴,我们要管吗?”
“既然那孩子那么说了,兴许他会有办法回来。再说,这案子要干预,也是官府的事情。”楼半夏觑了萧煜一眼,粲然一笑。
萧煜被那笑撩得心里痒痒,然而在大街上,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偷摸儿地掐了掐楼半夏的手心解馋。有他在,这种案子的确应该官府接手。若不是他在场,乞儿失踪这种案子,官府也懒得管。这世道,人的命还没有牛的命重要。
过了没两天,一大清早,毕巧正磨着楼半夏尝试她做的鸡蛋菊花粥,便有人在外面敲响了大门。
毕巧只得放弃了对楼半夏的劝说:“改天我得在门外安个铜铃,这些人敲门忒大力,我都怕他们把门板给我拍散了。”
不过磨蹭了几下,门外的人已经开始叫喊:“里面有人吗,琴公子救命啊!”
毕巧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门前,打开大门。一个粗布麻衣的小个子男人还抬着一只手,估计是没想到门这么快就开了,还抬着一只手想要继续往下拍,直冲毕巧胸口而去,被毕巧一把拦住。
“什么事?”
小个子男人一脸焦急:“琴公子在吗,我请他去救人命哩。”
楼半夏施施然走下楼梯:“救人应该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琴公子,”小个子男人见到楼半夏,跨入牵情阁,“那人不是生病,是见鬼中邪了。”
毕巧耸了耸鼻子:“中邪去寺庙道观,咱们牵情阁又不是专门帮人驱鬼的,我们是做生意的。找我们帮忙,想好拿什么做酬劳了吗?”
小个子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送到毕巧面前:“这东西……你们看成吗?”正是前两日楼半夏所看的那枚翠绿色的树叶形状的压裾。
楼半夏弯起一边的嘴角:“你们倒是打的好主意,知道这是个不祥之物,说不定还是引起那位中邪的罪魁祸首,便拿来同我做生意。即占了便宜,又祸水东引。”被楼半夏一语道破心机,小个子男人脸色憋得通红,楼半夏却没打算同情他,“那天在大街上我就提醒过那贩子,这东西哪里来的就还到哪儿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小个子男人被楼半夏说得抬不起头来,呼出的热气将他的脸蒸得越发红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在原地磨蹭了半天,他将那枚压裾往桌上一扔,转身便跑了出去。
毕巧噘着嘴掩上门:“这枚压裾到底是什么人的,竟然让阿琴你如此讳莫如深。”
楼半夏浅笑:“压裾的主人也不是说多可怕,我只是想告诉有些人,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拿的。”
“那这东西咱们要怎么处置?”
“放这儿吧,它的主人自己会来找它的。”
不多久,又有人上门来了。还是为了同一件事,只是这次来的不是原先的小个子男人,而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
老妇一进门,便在楼半夏面前跪下了,声泪俱下地哭诉:“琴公子,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