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理都不理他,径直上了二楼,扫视了一圈,拣定了一个座位走过去,从那座位旁边的窗户往下看,掉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不等刘彻开口,随行的侍卫问那老板:“一刻钟之前,这里可有人坐?刚从这个位置掉了一幅画被我大人接到了。”
“是是,启禀大人,刚才是有位年轻公子坐在这个位子,他带着两个仆人,拿着好些个包裹。”这位老板嘘着眼看着刘彻,心里嘀咕着这一群人是不是来找事的,只是千万别连累到自己就行,“可能就是他们走的时候不小心把画轴滑了出来,掉到楼下的吧。可是他已经走了,走了大概也有一刻钟了吧。”
“这位公子你以前见过吗?认得是谁家的公子吗?”
“以前没有见过,看样子应该是从外地回来的”
“
以后如果再见到那位公子,你就记下他的姓名,到中尉府来告诉一声。”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
“小的一定会睁大眼睛,如果他再出现,我一定不会让他跑掉的。哈哈。”那老板笑得五官都皱到一起,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能跟官家攀上关系真是福泽匪浅的事。
刘彻一行人重新骑上马,田信对今日的事有点不放心,有点迷惑不解地问:“殿下,你真相信有画上这么美的女子吗?”
刘彻也在心里问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有点反常,他以前从来只是对骑马射箭感兴趣,从没有这么对男女之事上过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23】 悦其淑美,无以接欢(1)**
【东宫】东宫太子刘彻的行鸾刚刚回宫,一群侍女纷纷上前伺候太子端茶、更衣、盥洗,有条不紊。这时宫人通传,“皇后娘娘到。”
刘彻挥手让宫女退下,抬头,看见步入殿内的母亲。岁月如梭,夺得去容颜,夺不去风采。文帝提倡黄老之道,不仅主政提倡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窦太后对此极为认同,所以在后宫之中也主张节俭,窦太后自己一向就是布衣木钗。景帝年轻时年少气盛,曾一度钟爱儒家治世之道,但随着年纪日益变长,加上窦太后眼睛久病难愈而终至于完全目盲,使他更不愿违背母亲的意愿,便也听之任之了。所以今日王皇后也只是身着白色纬裙,浅黄色的深衣,头上仅有一副银色凤雕头饰,显得极为简朴。看着儿子向自己行过礼,王皇后拉过她唯一的儿子,抚着他的脸“彻儿,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现在都比母亲还高了,看来母亲真的老了。”
刘彻笑着说:“母后,您还是跟以前一样美,怎么会老!”
王皇后一直觉得这个儿子很聪明,聪明得让她有点捉摸不透,不过他的孝顺是感受得到的,这样就够了。王皇后拉着刘彻在榻上坐下才开始正题,“彻儿,你也知道陈桥去堂邑接你你姑父和阿娇,走了一个月了。今日你舅舅来告诉我,他们三天后一定会到,一定要赶上那晚你阿婆的寿宴,还听说有很多世子都要去接。”
刘彻顿住身形,面上却不表露心情,“是吗?阿娇姐舍得回来了。”
对于刘彻的态度王皇后一点都不意外,笑着说,“彻儿,在我面前你这样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也这样。”接着王皇后已有所指地说“我听你东宫宫人说,前些日子,咳,就是上元日那晚,那日,你晚上睡的不太好?”
刘彻脸微微一红。那一日,他多喝了点酒,看着画上遍寻而无踪的美人,单纯而又妩媚,高洁而又嫣然,笑意盈盈的眼眸淹没了他的意志。
那一夜,他睡在榻上,梦中仿佛看见美人的脸,单纯而又妩媚,高洁而又嫣然,一直撩拨着他。他只觉得身子一直往上飘,往上飘,阳光和煦,照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听见潺湲的水声,又仿佛是奔腾的溪流。
第二日醒来后,伺候梳洗的宫女在他面前跪下,祝道,“恭喜殿下。”
那一日后,他开始用另一种目光看这个世界。
自然会有人报告给母后。东宫中有母后安置的人,他一直知道。他只是没有料到,母后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
“彻儿,”王皇后看着儿子若有所思,“你从小就很有分寸,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可是长大了反而越来越让我不明白了。听说你最近翻遍了长安再找一个画中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彻垂首不答。
王皇后叹了一声,继续说,“我不管什么画。你知道你馆陶姑姑在你父皇和阿婆心目中地位不一般,你我都得她助益颇多。所以,凡事不要太张扬,传到你姑姑耳朵里可不好。”她觑着儿子发黑的俊颜,忍不住打趣,“不过是个女人嘛,我这儿子这么俊,什么美人能不拜倒在你面前,急什么?”
“母后,”饶是刘彻脸皮厚,也抗不住再次脸红,嘟囔道,“你还有心情打趣我。”
王皇后回到正题“而且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传到你姑姑哪儿可不好!我来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阿娇姐回来了,你的心也该收一收了,三天后你一定要去接阿娇。”
刘彻默然,只要想到与阿娇的亲事他就如骨骾在喉。
王皇后道,“好了,我回去了。彻儿,你初晓人事,母后明日给你挑两个侍女送来。”
“母后!”刘彻有点气恼。
**【24】 悦其淑美,无以接欢(2)**
从小母亲就常常在她面前夸奖堂邑翁主阿娇聪明与美貌,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