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说:“我看你不精。放着我这么好的男人不选,偏偏喜欢我大哥。现在知道了吧,嘴毒的男人不一定就不是好男人。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既温柔又包容的男人,往往都拒绝不了女人的诱惑。像我这样的,虽然也很有女人缘,但我可是属于那种意志力极其坚定的好男人。现在,你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回头是岸,知道我对你好。”
熊格格刚想说些什么,苏杭又接着道:“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离傅姜远点儿。他那人,间歇性抽风,保不准儿哪天发起疯来,掐死你个倒霉催的!到时候,我为你报仇还得在他发疯的时候下手,忒麻烦了。”
熊格格发现,今天的苏杭,话格外的多;不但多,而且散;不但散,而且特小家子气;不但小家子气,而且还专门抨击别人;不但抨击别人,而且是专门讽刺自家兄弟和小叔。
熊格格撇了撇嘴,问:“在你眼中,我们都没有优点吧?”
苏杭的手微微一顿,回道:“我希望你能看见他们的缺点,看见……我的优点。”
熊格格觉得苏杭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儿像小孩子,竟然有点儿撒娇的成分在里面。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熊格格真的发现,苏杭虽然嘴毒,但却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不会绕那么多的圈子,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去除他那张从不饶人的嘴之外,他还真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男人。
这一刻,熊格格竟然产生了一种戏谑心思。她轻挑眉梢,问:“那你觉得,你有什么优点啊?”
苏杭想了想回道:“优点很多,你慢慢发掘吧。”
“呵呵……呵呵呵……”熊格格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
苏杭低头凝视着熊格格的发顶,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她是在乎他的。至于她为傅姜神伤的事情,他不愿去想。他觉得,只要他对熊格格好,她一定会心动外加行动。他这么优秀,熊格格没有不动心的道理。
两个人扯来扯去,虽然有时候答非所问,但是场面还是比较融合的。
妩媚而憨厚的女子,深情而尖锐的男子,奇怪的问答方式,组成了一副唯美且和谐的画面。
将绷带绑好后,苏杭拿起熊格格的外衣,动作轻柔地穿在她身上。他由熊格格的身后伸出修长的手臂,用那种将熊格格抱在怀里的姿势,一个接着一个地扣上熊格格的纽扣。
苏杭在熊格格的耳边说:“熊格格,我会对你好的。”
熊格格心想:这句话,往往都是男人要脱女人衣服的时候才会说的。而苏杭,却是在为女人穿衣服的时候说的。可信度,至少高达百分之八十!
可是,她却十分茫然,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苏杭的心意。因为,她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心意。
她知道,苏杭对她很好。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苏杭不分昼夜地陪在她的身边,伺候着她的起居,一日三餐,外加端茶倒水削,都是他一个的活儿。
苏杭被医院的护士们戏称为二十四孝男友,也浑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一听说这么说他,他还十分高兴咧。
每天,傅泊宴也会来看看熊格格。他会送花,会慰问,也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望着她。
熊格格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傅泊宴想要解释什么,但她却从不点破,也不会对傅泊宴说: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懂什么?懂个六饼!
其实,熊格格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温温吞吞的,不求甚解。她认为,如果语言这种东西表达不了准确的意思,那还不如不说。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属于那种思想荡漾,语言匮乏的人,成了吧?!
与傅泊宴相比,苏杭就显得简直直白得多。
苏杭对熊格格的好,熊格格知道。但是,她必须要申明一点,她真的没有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至少,没有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答应他。
苏杭感觉到熊格格似乎有话要说,直觉不妙,干脆放开她,说:“我去冲个澡。”
熊格格不知道,是她太没有存在感,还是苏杭太随意,竟然忘记找一块布,挡一挡他那毫无遮挡的、完全开放式的浴室。
熊格格眼见着苏杭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了一个干净,然后扭开水阀,站在花洒下面。
他洗漱的动作很快,用手在身上飞快地哗啦了两下,然后……动作突然停住了,全身的肌r都紧紧地纠结到了一起。他就像一具堪称完美的雕塑,僵硬在当场。
大概过了十秒钟,他攥着拳头,脸冲着墙,走出浴室,一步步横挪到一幅油画的后面。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昏油画开始移动了。直到移动到挂着衣服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臂,由油画后面伸出,分别取走了裤子和衣服。
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后,苏杭由油画后面走了出来。
他强作镇定地扫格,然后大刺刺地坐到椅子上,抓起画笔,开始闷头画画。
熊格格很想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但是,她真的忍得很辛苦。尤其是,当她看见苏杭那双红通通的耳朵时,就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熊格格笑得前仰后合。
苏杭扔掉画笔,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淡淡道:“我出去买点儿日常用品。”说完,转身便走,却一不小心撞在了画板上,痛得他呲牙裂嘴。
熊格格的眼泪,终于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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