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几天。鹿苧咳嗽了一下:“你,你要不要去撸串?”
“干不干净?”宋哲文皱眉。
咱俩到底谁有洁癖?
到了经常去的烧烤店,鹿苧除了点了两串羊肉串,其他全是素菜。宋哲文看着这个那个的不知道要怎么点,有点懵逼。鹿苧惊呼你不会吧宋哲文,连烧烤都没吃过,你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难道天天都吃日料西餐啊?妈呀,装逼装到你这份儿上算是到头了!然后呼啦呼啦按照吴越以前经常点得内容,什么羊腰子羊肉串烤鱿鱼烤鸡翅烤茄子最后还来个烤大蒜,原封不动的给上了份儿。“今天鹿哥哥给你管饱,你尽情吃!”鹿苧拍拍他的肩,然后冲老板喊:“上两杯扎啤!”
宋哲文突然说:“鹿苧,你还跟我撒过什么狗屁谎,都给我坦白!”
“什么谎?我撒什么谎?”鹿苧拿着湿巾一遍一遍的擦桌子。
“你不是说你不喝酒吗?”
鹿苧听了,毫无愧疚的神色:“看跟谁喝。信得过的人才喝,信不过的人一口也不沾。”手顿了一下,“除了那天,我大意了。”宋哲文愧疚(并不)的拉过他的手:“对不起……”鹿苧抽回手,继续擦桌子:“其实我现在也是恨你的。不过算了……”看你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
宋哲文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脱口而出:“那事儿之前,其实,我还是处男来着。”脸上热热的,感觉演技棒棒哒。
鹿苧在这闹哄哄的烧烤店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其他声音,只感觉心里升腾起一片烟花,炸的他有点儿晕乎乎:“怎,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宋哲文脸上真的在烧,“所以那天我忍不住嘛。”他喝了口扎啤掩饰下内心的尴尬,啊,为什么要扯这种谎,我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有过交往对象,但是都不合适就没有继续深入。我这个人还是很保守的,不信你去打听,谁不知道我宋哲文为人正直,洁身自好。”万一以后这种话被拆穿会死的很难看,不行,要把他护得死死的,不让乱七八糟的人接触他。
“所以,你也得对我负责。”
两个人对面坐着,彼此的脸都红得跟什么一样。
“嗯。”许久之后,鹿苧低低的答应他,“好。”
宋哲文松了一口气,笑的很灿烂。
吃完饭后二人去逛了公园,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在黑漆漆的树下荡秋千。宋哲文谈起自己的母亲,说她又温柔又固执,不肯当小的,把他扔下一个人去日本定居了;他又说起了他的大妈,懦弱无比,他爹在外面乱搞她都不能生气,连把他这个私生子带回家都不敢说一个不字;他说起现在做的这个项目,事儿多的要命,总是要开会,除了下班能好好陪他坐一趟公交,都没其他时间去看看他,而且晚上还要通宵处理文件;他说起他的小伙伴徐立江,这人被惯坏了,去年硬抢了个漂亮小大夫当情人,美得不行了,结果前两天就被小大夫捅了一刀,差点死家里……
“那小大夫为什么捅他?”鹿苧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
“床事不合吧?”宋哲文开玩笑。
“不合就捅刀子啊?那大夫也是够狠的。”鹿苧当真了。
“没有,我随口乱说的。好像是受不了徐立江骚扰他吧?那人有老婆孩子。”
“那徐立江也是qín_shòu,破坏别人家庭。”鹿苧恨恨的说。
宋哲文不置可否。
“你说说你呗!光听我呜哩哇啦说了一堆。”宋哲文知道的其实差不多,但还是想听鹿苧谈他自己的事儿。
鹿苧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就是惨呗。我爸同性恋跟人私奔,我妈守活寡,后来她跟我继父结婚,我跟着我继父姓冯。再后来,就是我20岁的时候她得了尿毒症,我继父嫌她花钱多,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没办法,我就只好在快餐店打工挣医药费,挣学杂费,挣生活费,但是根本不够花。于是我妈……很快就没了。光剩下我一个人,一直到现在,快十年了。”
摇晃,摇晃,易拉罐里的碳酸气体跑没了。
宋哲文轻轻拉过他,轻轻的吻他。
在额头。
在眉心。
在鼻梁。
在双唇。
只是轻吻,呼吸交缠。
“那你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宋哲文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我也不再孤身一人走荆棘。以后的路我陪着你走,你也要陪着我走,我做你的刘备,你就做我的吕夫人,我一定会拿下天下,到时候分你一半。”他紧紧的抱住他。当谎言随手拈来,誓言显得难能可贵。
鹿苧看着天空圆圆的月亮,用手指环住它,对宋哲文说,好。
他松开手,闭上眼,在心底默默的念叨:
再见,我的月亮。
“对了,”宋哲文推开他,把左手展示出来。
“什么?”“你是装的还是怎么的,眼神至于这么差?”他把那枚跟鹿苧一模一样的戒指凑到他眼前,“情侣戒。以后你那个必须给我戴着,不然我真的会艹死你!”
鹿苧为了能够在吴越的婚宴上镇定自如,不仅按时按量吃药,还提前酝酿了一下情绪。他想是时候跟以前那段感情告别了,他都答应了宋哲文求负责的告白。但当真的面对新郎时,他的心还是在流血。鹿苧知道自己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英俊男子,他已经暗恋了七八年。
鹿苧被安排在吴越好友这一桌,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