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记忆很快清晰了起来。
下班的时候,鹿苧像只飞奔的小鹿抓着他那个双肩包蹿下楼梯,上了那辆吉普车。那吉普车旁站着一个着警服的男子,他见鹿苧跑过去,还揉了鹿苧的脑袋。
吴越。
在窗边盯着鹿苧一举一动的宋哲文抓起车钥匙就要飞奔下楼,结果向海东一把将他抓住,厉声问他:“你干嘛去?”向海东知道宋哲文这人心眼多,看他一直按捺不发声,现在却一反沉稳的要跑,就明白这人肚子里肯定装着花花料。
宋哲文弯眼笑:“想不想看看鹿苧心里的那人长什么样?”
向海东一愣。他知道他说的是吴越。
吴越是向海东心里的一条疤。在跟鹿苧厮守的三年里,他一直以为鹿苧心里的人是宋哲文,他用力的想要抹去宋哲文在他心底的痕迹,他甚至以为自己成功了,但直到东窗事发他才惊觉,原来以前想要置之死地的情敌根本就是被打错的靶子。
他一厢情愿的跟宋哲文斗,又一厢情愿的以为鹿苧的顺从是对他动了心。
当宋哲文在他本就因为鹿苧举报他而伤痕累累的心上捅了一把名叫吴越的尖刀后,向海东彻底失去了理智。
向海东畏惧那个叫吴越的人,鹿苧甚至为了吴越要活活烧死他。所以当宋哲文说出这句话后,向海东打了一个冷颤。
他俩一路谁也没说话,跟着那辆吉普车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家火锅店门口停下。他俩也不敢进去,只敢在车里远远的看着鹿苧笑靥如花的跟着吴越进了大门。
鹿苧笑的真好看,他俩都没见过鹿苧这么冲他们笑过。因为那笑里还带着中意和痴情。
二人神色有些颓败。
相较向海东对吴越的畏惧,宋哲文本是对吴越有些不以为意的,因为曾经吴越伤他很深,鹿苧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向海东身上。但当他看到鹿苧对吴越那种痴痴的表情,便开始有了危机感。
他想,如果不把吴越解决掉,那他和向海东谁都别想得到鹿苧。
他瞄了一眼向海东,他正暗沉着一张脸靠在椅子上。宋哲文知道他和向海东虽然表面上各有各的性格,但骨子里却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狂,不然也不会因为那得不到的执念而重新活过来。
他有点儿想跟他心平气和的谈谈。
“在这儿守着也没意思,你不是肚子饿吗?找地儿吃饭去。”宋哲文对他说。
“我怕他俩吃完饭去开房。”向海东直言不讳。
宋哲文嗤笑:“不会的,你放心。他俩没睡过。”吴越这种彻头彻尾的直男,鹿苧就算tuō_guāng了在他跟前,他也不会跟鹿苧睡——宋哲文和向海东并不知道曾经的吴越跟鹿苧表白过。
“你又知道了。”向海东冷哼。
宋哲文丢掉烟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去哪儿吃?”
“不想吃。”向海东叹口气,气他妈的都气饱了。
宋哲文稍微一掂量,便带他去了个地方。
曾经一下班就跟着鹿苧坐公交车回家的宋哲文,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跟他表白的小广场,他俩坐在秋千上,诉说着彼此的过往。现在的宋哲文没能把鹿苧再带过来,却把情敌向海东带了过来。他俩喝着从车上搬下来的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以前他俩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哪怕在鹿苧出现之前他俩合作干脏活的时候。其实他俩性格彼此很合得来,一个虚伪阴毒一个心狠手辣,完完全全的臭味相投物以类聚,颇有点儿彼此赏识的意思。曾经他俩怕引起别人注意不敢常见面,后来因为争鹿苧又撕破脸。鹿苧死后他俩又没有说话的力气,见了面也只是随便说两句罢了。
现在,两个受过情伤的情敌,因为最大的情敌出现而有了一丝抱团取暖的情怀。
向海东很久没有这样烟烟酒酒的放肆过,在那失意的痛楚中竟有了丝痛快:“爽!喝酒!”
他喊。
宋哲文倚在秋千的铁链上,面淡如水:“干杯。”
他举着酒罐跟向海东碰了杯。
“……你说他俩现在在干嘛?”向海东有点喝高了。
“吃着火锅唱着歌。”宋哲文嘟囔道。
“我给你说宋哲文,我从沈阳回来一看见你,就想到这句台词。你这个麻匪真的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也没想到你动作比我快。”
“我说,老贱人,你是怎么死的?”
“……吞、枪、自、杀。”宋哲文也有点儿醉了。
“你胆儿还挺大的。他们给我注射的时候我还挺害怕的呢。”
“我当时一点儿也不怕,现在想想,觉得有点儿怕。”
“要是没重新活过来,你说咱俩现在在哪儿?”
“下油锅吧?”
“你下油锅,我上刀山。”
“油锅刀山有没有鹿苧?”
“肯定没有,他去天堂。”
“对,对,对,他去天堂,他应该去天堂……来来来,干杯……”
两个醉汉无言乱语着。空的易拉罐散了一地。
“老贱人,我给你说,我是真的不明白,我他妈哪儿比不上吴越了?”向海东红着脸打着酒嗝,“以前咱就不提了,你说我长这么帅,还把他伺候的这么好,他怎么还跟那个吴越勾三搭四的?”向海东捏碎了一个易拉罐。
“疯狗,咱俩先别打了,还是把吴越收拾了再说吧。不然咱俩再好,鹿苧也不识货。”宋哲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