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山上早已设好了埋伏,而己方军队正处在山道中较为尴尬的位置,周旁与身后,都被封住了去路,进退维谷。
该死,竟误信鲁甬,不疑有他,着了他白狼蛛的道,自投罗网。
自己这支人马想要生还,大抵极为困难。
杜将离转向白狼蛛,暗自思量,连他也在此出现,他亲自前来,总不会仅仅为了对付自己这区区八千人,同时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楚天在查自己身份时,十分注意,没露出过丝毫马脚。
不是为了自己,亦不是为了丘阳城之战而将祈黎的兵力分散开——
那么,莫非这是一个双重陷阱,先诱自己前来,再引诱唯一会因自己乱了阵脚的那个笨蛋来此……杜将离攒紧拳,吩咐兵士们打起精神,原地待命,自己则驾马上前,直直去到敌方面前。
“狼蛛先生,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杜将离扯开笑说道。
男子扬起下颚:“杜公子似是有些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杜将离眸光定定:“既然狼蛛先生要用我来引祈王上钩,那么我便乖乖听话留在你身边,以此做交换,先生可否放我那些兵士们喘口气。”黎兵行军三日,疲惫不堪,倘如现在与对方交锋,形势大为不利,他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来恢复体力,如今落入敌方陷阱,哪怕是能增一分胜算,他都要努力去争一把。
“毕竟若此刻交战,刀剑无眼,我要是不小心死了,对你的利用价值也大大减弱,不是吗?”杜将离嗓音低沉,亦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亲自过来,就是来展现我的诚意,要不要考虑给我们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就看狼蛛先生了。”话虽如此,杜将离心里清楚,对方那么骄傲,又喜欢在绝境中一点一点摧毁人原本高昂的意志,定然会同意的。
男子果然应允了,杜将离暗自呼出一口气,心里却仍然紧紧揪着,经历过杜嵇从夏人手中救出自己一事,他深信杜嵇绝对会来的,且不管白狼蛛提出怎样的要求,那家伙都会照做。
按白狼蛛的作风,恐怕自己方出兵前来,就传了音信给杜嵇。
直等到日落,寒风彻骨,杜将离虽做过心理准备,可当看到孤身出现的杜嵇迎着暮日驾马而来,还是忍不住想冲上前给他重重俩耳瓜子。
白狼蛛要求他一人前来,他便这样乖乖听话了?他原本的气焰都到哪去了!若是杜嵇能再潜一支军队过来,不就可以反客为主,改变自身境况了么!他这般过来,能做什么?送死吗!杜将离气得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白狼蛛面上自然露出得逞的笑,他看向杜将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很可惜,我与祈王说了,若他敢耍半点花招,就只能取到你的尸身了。”
杜嵇缓缓行至白先生身前,昂起头,轻声道:“我来了。”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像是与白先生说,又像是在对杜将离讲,他看向睁圆了眼的白发男子,竟是微微一笑。
杜将离抿紧唇,满脸苍白,稍作犹豫,扭头对身侧人道:“狼蛛先生,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带走了你重要的犯人。”
白先生瞳孔一缩,随即笑道:“你不必特意来激怒我。”
杜将离故作惊讶:“我还当你该极厌恶我了才是,既阻碍了你抓南巫族人,又救走唐涩。对了,还有你那不见了的梵阴镜,也在我这里。”
白先生身形一震,眸中精光毕露:“你果然与南巫族有关系。”
杜将离不置可否,凑近对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数年前,你们以为自己成功杀死了南巫族大巫,可你们不知道罢?她不仅活了下来,还换了身份,嫁给了祈国当时最有权势的男人。”顿了顿,见对方睁大眼,道,“没错,她就是我的母后。”
不给对方分毫思考的机会,杜将离厉声叫道:“小水!”随着他的声音起伏,金色小虫自他袖中飞出,笔直往白先生眼中而去。
男子慌忙拿手来挡,倾城却是割破他的手掌,直穿透进去,男子闷闷哼出一声,左眼不断地流血出来,杜将离趁他分心,大呵一声驾,冲到杜嵇面前:“还愣着作甚,快跑!”
两人回到己方军队,夏兵亦展开攻势,箭雨不断袭来,场面乱做一团,杜将离护住杜嵇,见他不停地咳着,心如针扎一般难受,他分明连之前的伤都还没好,单枪匹马独自前来,如何这般的傻……
“杜公子。”有兵士齐齐挡至杜将离身前。
杜将离急了:“不要管我,保护祈王!保护祈王!”
话音刚落,身侧的杜嵇便抓住他,转了一周,刹那间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杜将离只看到一支箭从杜嵇的背后刺入,贯穿他整个胸膛,鲜血瞬间溅了自己满身。
恍惚中还有他抱住自己在耳边的呢喃:“傻瓜,都来保护我,你怎么办?”
杜将离骤然红了眼,声音里满满的绝望:“小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章
寒风肃肃,黄沙纷扬,耳边皆是刺耳的刀剑铮鸣,杜将离抱着杜嵇,在兵士们的保护下艰难地躲避箭雨侵袭,他们被断了后路,阻在山道间,前后教夏军所包围,撤退不得,只能死拼到底。
黎兵奋勇抵抗着,马啸凄厉,杜将离只带了八千人马,他估不清敌方人数,箭雨丝毫不停歇,一阵接着一阵,坡上不时有石块滚下,夏人开始向他们射火箭,杜将离只觉得不妙,这样下去,会全军覆没。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