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慰着焦虑的母妃,宇绾烟的心头慢慢浮现起端午节偶遇傅君盛的情形,神思迷茫。
与华妃相反,接到赐婚懿旨的寿昌伯却是一脸的欣喜。
这些天来,因为退亲的事情,寿昌伯府受尽了别人的唾骂和白眼,同僚鄙视,御史弹劾,谣言纷起,甚至有人说,他这个寿昌伯的爵位都快保不住了。种种的事端,弄得寿昌伯心力憔悴,几乎无以为继,心中充满了绝望。
而就在这时,太后却亲自下旨,赐婚绾烟公主,对于风雨飘摇的寿昌伯府来说,真可谓雪中送炭。寿昌伯府虽是勋贵,但根基尚浅,有些资历的勋贵之家都不愿意和他们来往,但现在君盛娶了绾烟公主,做了驸马,有了这层关系,寻常的勋贵之家根本无法和寿昌伯府相比。这不但能够稳住寿昌伯府此时的混乱,更向世人表明,寿昌伯府依然恩宠眷隆,不容欺辱。
这道圣旨,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霖!
赐婚,绾烟公主……。
傅君盛面无表情地听着圣旨所宣读的内容,这就是父母出卖了元歌妹妹所换来的荣耀吗?原来他不止是笼子中的金丝雀,还是任人摆布的傀儡!但纵然有万千不满,懿旨已经赐下来,这桩婚事就势在必行,他一个小小的寿昌伯府世子根本不可能违背太后的懿旨。
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因此,宣读完后,傅君盛连圣旨都没有接,转身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但要说郁闷的,最郁闷的绝不是傅君盛,而是寿昌伯夫人。看着那道绣着丹凤朝阳的懿旨,寿昌伯夫人欲哭无泪裴元歌只是个尚书府的嫡女,就已经让她压力倍增;好容易千方百计退掉了这门亲事,结果居然又来了个公主?虽然说出嫁从夫,但公主是君,他们是臣,就连她这个正经婆婆,也得向自己的儿媳妇行礼下跪。
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娶了裴元歌呢,至少那丫头见了她还算恭敬。
寿昌伯夫人忍不住心中一阵哀嚎:往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
太后亲自下旨,为傅君盛和宇绾烟赐婚,这个消息轰动朝野,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裴诸城自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在他看来,这不一定就是好事。眼看着五殿下和九殿下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五殿下占了嫡长的优势,以及有后族的支持,但九殿下却是心思精明,手段狠辣,又有柳贵妃和柳家的支持,谁输谁赢尚难定论。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才是明智的。
但有了宇绾烟这么一层关系,寿昌伯府难以避免会被认为是五殿下一派。
在这种情况下,寿昌伯如果不坚定立场,真的被叶家拉拢过去,结果恐怕会很糟糕。至少,裴诸城觉得,五殿下虚伪狡诈,自负毒辣,外戚势力又强大,要成为太子乃至将来的新帝,并非大夏之福。
不过他和傅英杰恩断义绝,因此也没有去提醒他。只是担心歌儿听到这个消息会难过,所以下令在裴府封锁这个消息,过段再慢慢地告诉歌儿。刑部的公务依然让他头大,但那天皇上的话语一直在心头盘旋。听皇上的意思,并不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因此武将转文官,倒像是觉得他有哪点很适合刑部尚书,才会这样任职。
那皇上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点呢?
裴诸城纵马奔驰在从刑部回府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身后跟着几名裴府的护卫,都是纵马紧随,英姿飒爽。
就在这时,旁边的偏僻胡同里,似乎传来打斗的声音。
裴诸城是上惯战场的人,对这种声音十分敏感,当即勒马止步,分辨了声音道来处,当即翻身下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除了两名护卫留下看守马匹外,其余人也跟下马跟了过去。没走多远,就见到七八名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将一位白衣公子围在中央,神情颇为不善。
“各位壮士,究竟为何找我万关晓的麻烦?”
“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个小小的举子,居然敢得罪镇国伯府,害得镇国伯被削减爵等。你以为镇国伯府是那么好得罪的吗?今儿就是给你个教训,让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支眼!”
万关晓冷笑:“我还以为是什么来路,原来就是那个沽名钓誉,想要收买我往别人身上泼污水的镇国伯?哼,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就算是镇国伯又怎么样?我得罪了就是得罪了,你们就上来试试!”
众人一拥而上,又开始打斗起来。
御前对质时,裴诸城对万关晓这个光明磊落又略带傲气的举子本就有好感,何况万关晓是因为歌儿才会得罪镇国候府,这时见他被镇国候府的人为难,正要开口相助,见万关晓这般模样,似乎有所依仗,倒是来了兴趣,想想他的身手。
转眼间,万关晓便与那些人过了百余招,随时以一敌众,却也没有落下风。
裴诸城点点头,万关晓的身手虽然不能和他比,甚至比起裴府的护卫也稍逊,但贫寒子弟,能练到这种地步,想必也是下了苦功的,加以点拨磨练,日后还是能够成器的,倒也是块不错的材料!眼见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裴诸城便开口喝止:“住手!”
被他这一喝,那些彪形大汉便有些胆怯,纷纷停手。
看到裴诸城,万关晓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些刁奴,居然意图殴打今科举子,好大的胆子!”裴诸城怒喝道,“来